心啊!殿下明鑒!”
但宮殿中,根本無人理會。
龍床上躺著的皇帝,也沒有人敢上前去碰。
跟著在皇帝寢殿侍奉的小宮女跪在床榻,望著氣若遊絲,快要斷氣的皇帝,顫唞著垂下頭,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什麼有人謀害。
這分明就是惠妃母子自導自演的一場大戲。
不出片刻,更多的人湧來了。
各個宮殿的妃嬪與皇子公主,連十二皇子也來了,茫然的望著眼前一幕。
正在這時,大批禁軍齊刷刷的進了宮門,兵戈撞擊的聲音讓人心慌。
六皇子猝然回頭,見到一張熟悉的人臉。
門簾被掀開,一群人裹挾著寒風邁入殿中。
數位大臣的前方,有個與他們格格不入少年。
他裹著漆黑的披風,臉色蒼白,下巴被一圈雪白的絨毛圍住,讓人分不清是他的膚色更白,還是那毛絨更白一些。
他進門後還輕輕咳了兩聲,麵上立刻浮現出一點紅暈,狹長的鳳眸上揚,攝人心神。
他過於的年輕漂亮,與他身後那群蓄著胡須,體態各異或幹扁或肥胖的大臣們格格不入。
六皇子望著他,張了張嘴,好幾息後才發出聲響:“薛世子……怎麼入宮了?這個時辰,不該落鑰,任何人不得入宮嗎?”
他心無盡下沉,沉入深淵。
薛扶光怎麼會到這裏來?還偏偏在這個時候?
他知道些什麼?
又打算做些什麼?
尤其是,六皇子瞥見他身後那眾大臣中,杜如安的身影。
心沉到了底。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杜如安如此針對他,全是受薛扶光指使?
薛扶光笑了笑,明麗濃稠的五官瞧起來十分亮眼,但因著少年感帶著的稚嫩,讓他瞧起來十分無害溫和:“六殿下,若是我再不來,陛下便要駕崩了。勞煩,讓一讓。諸位太醫,去瞧瞧陛下罷。”
殿中的太醫哪敢動彈,全都望著六皇子與惠妃。
薛扶光便又問他:“六殿下說呢?”
六皇子從牙齒裏蹦出字句:“世子說的對,還不快去瞧瞧陛下。”
太醫們這才擁擠著到了皇帝床前,把脈後,施針對施針,開藥的開藥。
副院首顫顫巍巍道:“回稟……殿下,”他也不敢說到底是六殿下還是世子殿下,“陛下毒入肺腑,回天乏術,隻能……隻能靠一口氣吊著,撐不過十二個時辰了。”
六皇子當然知道這毒的厲害。
皇帝絕對活不下來了。
可眼下,薛扶光卻帶著一大堆人,在這皇宮中讓他們見證了這一幕。
六皇子再想糊弄過去,便難了。
他死盯著薛扶光:“世子到底是為了何事入宮?私闖這皇宮,可是死罪。”
薛扶光沒有理會他,而是對太醫道:“那邊勞煩太醫,想法子讓陛下醒過來,做出定奪罷。”
太醫應聲,忙湊頭在一起琢磨法子去了。
六皇子的聲音凝滯:“世子殿下!”
薛扶光讓韶景去為他搬來把椅子,笑眯眯道:“六殿下不要動怒,一切,不如等陛下醒後再說?想必陛下會有定奪,屆時六殿下再定我的死罪也不遲,不是嗎?”
那可太遲了。
六皇子冷聲道:“來人,將薛世子與其他闖入宮中的大人帶下去!”
宮中卻沒有人動彈。
跟在六皇子身邊的兩名侍衛試探著上前,見根本沒人動後,便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望著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