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世為人,他心裏對於鄭羅氏這個母親都是深有怨言的,上輩子若非她撒手不管,桃兒也不會淒慘病死。原本這輩子重活一回,桃兒也回來了,他本想就此作罷,她能好生待桃兒,他們也就好好的做母子。
但現下竟鬧出這樣的事來,他無法容忍。縱使作為人子,有孝道壓著,他也不願桃兒在這種事上受什麼委屈。既過不到一處,不如兩不相見。帶桃兒出去另立門戶,也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回至海棠苑,宋桃兒已然睡醒起身,竟還洗浴了一番,隻穿著素白色薄綢小衫與撒腿褲,在梳妝台前坐著,開了那些瓶瓶罐罐,取香脂勻臉。
夏季衣料輕薄,隱隱透出底下的冰肌玉骨,妖嬈身姿。
鄭瀚玉遂就在一旁托腮靜觀,含笑不語。
宋桃兒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隨意擦了一點香脂,便起身過來,說道:“盯著我做什麼,方才還沒看夠?”
鄭瀚玉莞爾一笑:“我瞧著,你好像比才嫁來那會兒胖了。”
她胖了?
宋桃兒有些狐疑的低頭打量著自己,好似沒見哪兒胖了,往日的衣衫穿著也還算合體,隻有一處略緊了些……
她臉上忽的一紅,便輕輕啐了一口:“沒正經的。”
鄭瀚玉握著她的手腕,不讓她跑,笑道:“我沒有正經,難道你有?桃兒,我才知道,原來你酒後會亂性的?”
宋桃兒臉上紅色越甚,今兒她一路上都在想著鄭瀚玉和那常文華的舊情,想著鄭瀚玉也曾把這對她的柔情用在常文華身上,那常氏還不死心覬覦著她的丈夫,便覺醋意翻湧,回來見著了他,又被酒勁兒頂著,竟就放浪起來。
若換在往日,她說什麼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全都怪你!”
她又羞又窘,索性遷怒在了鄭瀚玉身上。
鄭瀚玉笑著拉了她在自己膝上坐下,望著她的眼眸,輕輕說道:“管他往日如何,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了。桃兒,別吃醋了。”
他竟輕輕拍了拍她的臀。
這哄孩子似的語氣,讓宋桃兒臉上燒的厲害。
誰讓鄭瀚玉大她許多,她在他跟前鬧起脾氣,當真像個孩子。
他又道:“明兒一早起來,我就打發人到那邊收拾房子。下個月,我就帶你搬過去住。你不必再想著如何應付這府裏的人了。”
第六十四章 急病
宋桃兒一時沒回過神來,脫口問道:“搬出去?”
鄭瀚玉頷首:“是,其實當初我封爵之時,朝廷已劃撥了一間宅子與我做府邸,隻是老太太不肯放人,我腿又不方便,去了那邊怕無人照料,所以一直沒動。如今我娶了你,也算成了家,該搬過去了。”
宋桃兒頗為訝異,上輩子她可不知道原來鄭瀚玉別處還有宅邸,哪怕今生嫁過來,也是頭次聽他說起。
鄭瀚玉捏了捏她的手,微笑道:“你想想,要怎麼布置房舍。那邊是咱們自己房舍,隨你喜好收拾。你愛什麼花卉,就打發人去買來種下。”
陡然間出來一座宅邸,還盡供著自己搓弄,宋桃兒倒歡喜的有些糊塗了,半晌竟開口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這會兒盛夏,不適宜移栽,任憑什麼也種不活的。”
這話倒將鄭瀚玉逗笑了,越發愛憐她這幅癡性子。
夫妻兩個說了一會兒閑話,宋桃兒想起白日宴席間事,向他道:“我記得,永安侯夫人說起,在南郊置辦了一所別院,聽來占地極廣。可巧,平大將軍夫人也說家裏近來添置了些房舍,也在南郊,說是以後踏青上墳供他們內宅娘們玩耍的去處。”
鄭瀚玉起先微頓,霎時明白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問道:“你怎麼曉得要聽這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