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中搜尋了半晌,倒是常不見孟之微身影。
世子跟郡主大婚,算得上是兩國結親,婚宴就擺在皇宮北苑,經過上次的刺殺事件,守備是越發嚴謹了,到處都是侍衛隨處巡邏。
琴濯焦灼了許久,都沒有避人耳目的法子,幹脆行使自己身為後宮主人的權力,將臥雪等人支開,才能與同樣離席的孟之微說上幾句話。
兩人眼裏都寫著闊別重逢的喜悅,隻是他們如今是臣子跟後妃的角色,不遠處還有不少值守的侍衛,他們也不能表現太過了。
琴濯原也是想見見她,說上幾句話也能知曉彼此的處境,能稍稍安心一些,倒是沒有別的可遮掩的。
可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讓薛岑看見了,必然要招致他的不悅。
“怎麼都是親自看你一眼才放心,前些日子你捎來那麼一遝信,說得倒是挺熱鬧,我總以為你是故意哄我的。”孟之微看她眼神依舊明媚,想來如今在宮中尚且是不差的,寬心之餘仍舊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挪移不開。
琴濯聽後愣了一下,那天她隻簡短寫了一句,怎麼會是一遝呢……她旋即反應過來,心中難免一慌,旋即就聽到薛岑過來的動靜。
“不是說去換衣裳了,怎麼在這裏站著?夜裏涼得很,還在湖邊吹風。”薛岑信步過來,順手拿過臥雪手裏的披風給琴濯係上,攏嚴實了方才轉身,好似才看到孟之微一般,“原來孟卿也在這裏,婚宴才剛開始,怎麼也來這裏躲懶了?”
孟之微拱手作揖,看到他幫琴濯捋發絲,總覺得有些刻意過頭了,屬實沒必要。
再怎麼說琴濯都是她的“發妻”,皇上這獨占人妻的架勢也太明顯了些,讓她覺得她才是那個不識眼色的。
以前孟之微怎麼也想不到薛岑還有這樣的一麵,如今也是越來越突破認知了,暗地裏歎了口氣,也怕他心中不悅到時候為難琴濯,便道:“文汐多喝了些酒,微臣怕他一個人出來不便,便跟出來瞧瞧。”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既然蒙著一層窗戶紙,也無需捅破了都難堪。薛岑聞言便沒有多言,先放他走了,而後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琴濯,可能是被嫉妒衝昏頭腦,脫口道:“我還在這裏,就那麼迫不及待同他見麵?”
琴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聞言也不樂意了,明明是他有錯在先,現在說得好像她跟孟之微才是偷情的奸夫淫/婦似的,一生氣也變了臉色,“我跟她夫妻一場,見麵不是自然?倒是我們,若沒有那層關係遮掩著,又算個什麼?”
薛岑費盡心思就為了讓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邊,聽她這麼一說,不禁氣得胸口一滯,“我為你費了多少心你不知曉?非要如此氣我?”
“我何時氣過你?是你自找罷了,你不也一直派大風跟小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何時讓他們監視過你?”薛岑覺得這會兒天都要下六月雪了。
左右要撕破臉了,琴濯也不打算遮掩,說道:“我給她寫信,你不也知道了?如今又何必遮遮掩掩。”
提到此事的時候,薛岑確實頓了一下,被琴濯逮個正著,愈發有理了。
“我說什麼來著,你對我一直存著戒心,生怕我跟她私下往來。既這樣,我不坐實了豈不枉費了你的心機。”
薛岑聽她一通說,倒是把本身沒理的事情顛倒成了有理,到頭來錯的全成了他,當即氣笑,喊了聲:“琴喳喳!你還有沒有道理!”
他一向耐心足脾氣好,在琴濯麵前更是從未紅過臉,如今被她氣得狠了,也隻是咬牙切齒地叫出這麼個奇怪的名兒來。
琴濯一聽,噗嗤一聲,笑得肚子都疼了也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