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要幫我開一家美食樓,讓我當掌廚,這也算我的人生目標。”
開店當掌廚這在薛岑看來並不難,哪怕賠了也自有他兜底,不過——
薛岑抬手敲了琴濯一指頭,“你的人生目標不是回錢州養老?”
“你怎麼知道?”琴濯瞪圓了眼,覺得他像自己肚子裏的蛔蟲。
“你在夢裏還天天念叨,現在倒是說說,你的人生目標到底是什麼?”
琴濯心裏不由慌了下,生怕自己把不該說的都從夢裏說了出來,當先問道:“我還說什麼了?”
以前微微也沒提過她說夢話啊,難道是進了宮心事變多,所以做夢頻繁連說夢話的毛病也出來了?
看她眼巴巴的神情,薛岑故意不與她明說,隻道:“那得問你自己,白日到底想了些什麼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
“那我一整個白天想的都是你,你聽到我夢裏念叨你了麼?”
薛岑沒料到她會這樣說,愣了一下在她唇下輕輕一撫,“還沒給你蜜糖吃,嘴就這般甜了。”
猜想他是唬自己,琴濯勾著他的香囊晃了晃,說話越發膩人了,“我成天泡在皇上這個大蜜罐子裏,當然甜了!”
薛岑暗嘖了一聲,雖然時常盼望她與自己親近,可見她真如此了,反倒有些不習慣,主要是心理撓得慌。
暗地裏掐了把她的腰,薛岑壓低聲音警告:“要勾人也等回去,在這裏想讓我破功不成。”
琴濯抬手從他的下巴尖掠過,率先往裏頭走,“我相信皇上的定力。”
望著她故意搖曳起來的身姿,薛岑覺得晌午的清火茶都白喝了。
定力不定力的,在她麵前自己還哪裏留得住。
夜裏不宜吃得太油膩,琴濯隻讓店家做了道涼拌春筍跟清炒筍幹,又用新鮮的筍子切片熬了一盅粥,倒也吃得盡興。
晚上的客人相對還少些,琴濯見樓下還有不少位子,也不會因為久坐耽誤了店家的生意,便又要了盅竹筍湯,慢悠悠喝著,欣賞著窗下臨河的風景。
茶餘飯後,人們忍不住都會議論一下近日城中的事情。
琴濯本是耷著眼隨便一聽,聽到個“孟家”耳朵就忍不住一支棱,隻因對麵坐著薛岑,才沒有當即掉回頭去看。
她抿了口湯輕輕放下耳盅,唯恐手下的一丁點動靜將旁邊的聲音蓋過去。
聽到當中一個人挑起頭:“你們聽說了沒有?朝廷開始審理曆年的冤假錯案了,已經到了咱們錢州這邊,這回可有的熱鬧了!”
“這麼說來,孟家不是頭一件?”
“這可不好說,孟家是不是真的冤還不好說呢。”
“要我說這案子肯定要重審,當年孟大人治理錢州府的時候,我叔伯他們都還在,就是如今也都說孟大人是個清廉的好官。”
“可當年錢州失守,十四州接連淪陷,也是由他孟家開始的,便是孟集沒貪,疏忽職守也跑不了。”
“這要真說起來,也是怪那幫貪官汙吏,若不是他們從中取利,朝廷的兵馬也不會潰散到那種地步。敵國的人都打進來了,僅有一個孟集又能頂什麼事……”
“這倒也是……說來也是可憐,孟家早就死的死,散的散,連個音訊也沒了,就算朝廷真的重審此案,又有何用?”
“那些舊案之中又有幾個是活著的?不過是告祭亡魂罷了,多少也算個交代。若是真有後人在世,也不至於再背著罵名。”
……
琴濯聽了一陣,漸漸走神,隨後忍不住問起:“孟家的案子你也打算重審?”
薛岑似乎沒抬聽清她的話,略略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