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他鬆了口氣,就怕皇上誤會他是有別的意思,抑或是對皇上不敬。

想到從前原身那般態度,薑昭歎了口氣,“從前不得法,想拉攏幾位大人卻不想卻越推越遠,如今朕悟了,身邊還有你們兩兄弟支持,必然能成功。”

姚喜心疼皇上這般妥協、委屈,“皇上,其實您不必如此委屈,就算您隨心而行,他們也要敬您是皇上,您才是這全天下最尊貴的人。”

“哈哈哈。”薑昭笑出了聲,“姚喜啊,人生不如意十之有□□,即便我是皇上,也不可能事事遂心,有得有失,我不覺得委屈。”

“再說,朕也有想要體驗的事情。”

人心和人性,真的很讓人心生期待。深入局中,不就是探尋人心嗎。

薑昭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那便如姚順所言,把衣裳都送去吧,姚喜去辦,姚順留下與我說說話。”

姚喜應下,姚順拉著姚喜囑咐好一會兒,才讓他妥帖去辦,一定要親自把衣裳送到,以顯出皇上的心意。

薑昭放下書去了床上,姚順靠坐在床邊與他說話,也沒其他的,多是薑昭問姚順答,都是關於三位大人還有先皇的事情。

寢殿裏熱氣騰騰,熏得姚順滿頭是汗,而薑昭還蓋著錦被,說著說著話,眼睛就慢慢閉上了。

*

姚喜帶著兩位宮人,一路往太醫院走去,夜風蕭瑟,燈籠在風中搖曳。

太醫院早就下值了,裏麵隻留著幾盞燈光微黃的燭火。

姚喜熟門熟路的帶著人往後麵的廂房走去,這是專門為值守的太醫們準備的,在最裏麵一間,是江奉京獨住的小院子。

江太醫因為皇上時常發作,便幾乎都在宮中住著,便將太醫院後麵的院子並了過來,作為他的院子。

在宮裏,也就他有這個權利了。

踏進小院子,便見屋裏燃著明亮的燈火。

姚喜還沒靠近,便見門從裏麵打開,露出江奉京的身影,他身上依然穿著外袍,看起來沒有絲毫睡意,臉色稍冷。

“姚喜?可是皇上出事了?”他說著就往前踏了一步,依然是那副樣子卻像一柄冷箭。

姚喜下意識往後退了一部,才吞了下口水,連連擺手,“皇上已經睡下了,沒事。是今日起風,明日天氣轉涼,皇上前兒讓人給江大人做的冬衣已經做好了,便讓奴才給大人送來,以便大人穿用。”

江奉京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那時候皇上給另外兩個做衣裳,自己上前去討了一件。

他主動討要的,還說會穿。

“知道了,給我吧。”

宮人恭敬的把衣裳遞過去,江奉京神色略微有些複雜。

手裏的深鬆綠青枝紋錦衣是他慣常穿的顏色,花紋也很符合他的審美,以往最是不屑薑昭的討好,如今卻覺得這衣裳哪哪兒都合他的心意。

姚喜見他臉色緩和,便知這衣裳合意,急著便要告退,卻不想被叫住了,仔細詢問了一番。

“皇上可有泡夠半個時辰?藥喝了嗎?可有出現何不適?”

涉及皇上身子,姚喜不敢怠慢,便都一一答了。

江奉京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了另一個宮人手上,他似漫不經心問:“你們這是還要去做什麼?”

姚喜想,皇上一視同仁、不偏不倚,定是能讓江大人改觀一點的。

他笑著道:“皇上讓奴才們也給攝政王和首輔大人送去,是當日一同給三位大人準備的。”

“嗬。”江奉京冷哼了聲,“那兩位,怕是都被底下的人養刁了。”

姚喜垂著頭,不敢應聲。

半晌終於聽到他說:“去吧。”話音一落,門就被關上。

姚喜愣了半晌,回過神來,連忙帶著兩個宮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