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手才剛剛摸上密碼，身後的隊友已經被擊潰了心裏防線, 比沈顧城想象中更早地動了手。
“對不起……對不起沈哥, 我也不想的。”
“但是我的妻女在他們手上……沈哥，對不起……”
開槍的人語無倫次，他不敢對上沈顧城的眼神，隻能躲閃著想要往後逃去。
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沈顧城的反應過分平靜又冷淡，對於自己被隊友背叛的事情, 也僅僅蹙了一下眉。
比他想象的要更早一點動了手。
“我給過你機會了。”
男人腹部中彈，卻仿佛根本感覺不到體內灼燒起來的痛苦, 任由傷口還在流淌著新鮮的血液。
暴動的地方隱秘, 警方一時半會找不到這邊來, 這意味著想要製造這一混亂的人絕不會手軟。
沈顧城雖然勝券在握, 但是因為意料之外的出現了背叛者, 他受傷了。
腹部和肩膀各中了一槍, 傷口得不到處理，血液染紅了襯衫，粘稠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嘭——”
他的這位隊友跟他了他三年，除了這次背叛幾乎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他抱著腿倒在地上, 不斷慘嚎著，再看到站定在身邊的人影時
“既然是你自己選的路，那就由他們來處置你吧。”
他表情平淡，哀嚎的男人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看著神色淡定到有些怪異的沈顧城，才驚恐地大喊。
“你、你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了！！”
男人驚叫著，眸底劃過一絲悔恨的情緒，痛恨自己站錯隊的選擇。
他若是早知道……他怎麼會平白被平白落得如此下場？
怪就怪，他看輕了這個比他小上很多的年輕人。
“沈哥！”
耳麥裏傳來急切地呼喚聲，“人手比情報多了一半！還有秦家的人在裏麵！”
意料之外指的便是這個，沈顧城微掀眼簾，眸底不易察覺地劃過一絲精光。
“不急。”
“按計劃來，不要莽撞。”
他簡簡單單地幾個字，仿佛給對麵有些焦慮的人吃了定心丸，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秦家反了規矩，插手不會讓別人看出來的。”
“按照計劃，把吳xx的那些心腹狙了。”
掛了連線，沈顧城的臉色有些蒼白，咽下喉中的血沫，藏進了隱蔽的暗巷中。
男人渾身是血，鋼琴家般修長白皙的手上染著斑駁血跡，組裝機械的動作熟練又迅速。
“哢噠……”
是彈|夾上膛的輕響，沈顧城手指按在扳機上，放緩呼吸，減少血液流速增快造成更多的失血。
他是劍走偏鋒，故意逼急那些人狗急跳牆。
現在這個做法雖然危險性高，卻能有效地將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一網打盡。
隻是這種充滿血腥味的環境下，太容易潰擊人的心理防線了。
沈顧城的意識出現了點點渙散，耳邊出現了輕聲細語地呢喃，眼前出現大片光暈。
“哈……”
男人閉了閉眼，壓下腦海中痛苦不堪的畫麵，不去想那些瘋狂的、要把他蠶食幹淨的蟻蟲。
躁鬱症是不可能痊愈的，隻能通過治療一點點減輕這種狀態，還要避免那些黑暗陰鶩情緒無盡的幹擾。
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