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全國多地幹旱,你讓我給你準備辣蔥,一路哭過去,雨也跟著落下來。你囑咐我,要重視水利工程,老是這麼哭像是死了親爹的……”
沈灼一條條列舉出殷未“有心”的證據,坐實了其“騙子”罪狀。證據確鑿,被告無可辯白。
“我不管你是否成婚,是又如何?那瞎子不配與朕爭。”沈灼最後宣判,“你收別人多少錢,我加倍十倍百倍給你。有心也好,無心也罷——
就算是騙,你也得騙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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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要你
一輩子有多長,殷未不知道,沈灼也沒給他時間思考。
馬車搖搖晃晃,出發下江南——沈灼尚在皇子時就籌謀興修水利,至今頗有成就。江南富庶之地臨州,千裏薺麥青青,正好迎接皇帝登基後首次巡遊。
殷未在馬車裏悶得發慌,羨慕侍衛自由,想出去騎馬,沈灼一個眼神就把他瞪了回來,“這會不怕流產了?”
怕,當然怕。哪用騎馬顛簸,您一個眼神就嚇得人腿軟了。
殷未老實坐回原位。
禦駕很是寬敞,殷未縮在鋪著羊絨褥子的一角,和在書案邊批改奏折的沈灼中間隔著好幾個全喜——誰願意做礙眼的閑人,全喜公公在後麵馬車上坐著呢——倒也不是皇帝體恤下情不用人伺候,這不,他咳嗽一聲,殷未就得遞上涼好的茶水,還要被他抱怨一句,“還是燙。”吹一口氣,重新遞過去,小皇帝祖宗才滿意。
這充滿壓迫的封建社會,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係統又活過來:【雖然我司不支持宿主傷害自身,但讓攻略對象下線是結束世界的好辦法哦。】
那不就是弑君?
“不行!”殷未拒絕得幹脆,直接喊出了聲。
沈灼抬頭看他:“步行?這倒是個好提議。國師要是想鍛煉腳力,就下車吧。”
鍛不鍛煉的先不說,一路步行,到目的地腳都得走沒。
殷未縮成一團:我不是,我沒有,我不下車。
自京城下江南,陸路轉水路,將近一月才到。
殷未向來覺得自己身體強健,在水牢裏都吃得下睡得著。但輾轉千裏,暈車又暈船,再加上水土不服,到江南人都瘦了一圈。
煙花三月,最適宜在畫舫上觀賞繁華夜景,但水土不服太折磨人了,殷未在船上蕩得小臉煞白,實在興致缺缺。
雖然來時已做了準備,帶了京城國師府井裏的水和皇城根下的土,還是不濟事。
用過午膳,殷未趴在甲板上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大半,就差把胃吐出來。
沈灼皺著眉把人提起來,要給他喂摻著黃土的水,殷未用盡力氣推開他手,“我不喝……能不能科學點?誰家給病人喝泥水啊……”
沈灼當然不懂科學,他能想到的唯一對策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胡鬧,不喝怎麼能好?”
殷未吐死也不願意喝。
沈灼也不能掰開他嘴往下灌——他其實真這麼做了,就是沒成功。捏著殷未臉頰,還沒使勁,臉就紅了一大片,哪有這麼嬌氣的人——不喝這個,肚子也不能空著,沈灼讓人煮了牛乳,殷未這回不抗拒了,咕嘟咕嘟喝了半碗。
沈灼忽然意識到,大概不是治水土不服的方子無效,殷未本身就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就算在國師府住了多年,根也不在這裏。
這裏也沒什麼讓他牽掛的,他隨時可能離開。
殷未喝完牛奶,胃裏舒服多了,但瞧著皇帝陛下臉色不是太好,心想可能是自己大吐特吐有礙觀瞻,於是縮著脖子裝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