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全部,“等著吧,再有半年孩子出世,還得讓他三叔賜名。按照序字,該叫沈——”

“要做也是做他親爹!”沈灼驟然翻身跨坐製住殷未,雙肘撐在床上,長著薄繭的雙掌死死箍住殷未肩頭。

眼裏是野獸捕獵時凶猛的光。

殷未心跳得極快,周身卻僵硬到動也不敢動。

動,就得出事。

“既然異族男子能懷能生,朕當然要親自試試——三年抱倆,兒女雙全,也算國師大功一件……既然天賦異稟,就一直生,先帝有十個兒子,朕豈能落後?”

薄唇一張一合,緩緩吐出撩撥句子的同時,越發向下靠近。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終於,殷未的鼻尖碰上沈灼的,他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陛……陛下,臣……臣其實,不能生……”

“哦?那這是什麼?”指尖鬆開肩膀向下,挑開睡袍衣帶,在柔軟的腰腹上按了按。

“是陛下給的俸祿喂出的肉。”殷未悲痛道。

“是麼?難道不是朕未出世的小侄子?”沈灼冷笑兩聲,指腹向腰際遊走,“那正好。沃土播良種,到底能不能生,試試就知道了。”

在水牢裏受的傷還留著淺淺的疤痕,新生的肉被觸碰,癢得四肢百骸觸電似的。

殷未說話的調都帶著顫:“真……真的不能生……”

“給沈煥就能生。到朕這就不能了?”嚴厲的質問。

“都……都不能……唔……這太超綱了,沒說過有這種動作戲啊……賠錢……”殷未慌得向係統求助,係統像死了一樣。

沈灼眯起眼看著他。

“騙子。”再次給他下了定義。

皇帝鬆了勁翻身倒回床上平躺。

“還有什麼謊話,不妨一次性跟我說了。”

又用的是“我”而不是朕。大概有些消氣了。

殷未全然忘了,自己是要收集沈灼的恨意,見他放過自己,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沒有了。臣哪敢騙陛下。”殷未小聲說。

“哪有你不敢的事。說吧,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被你蠱惑到什麼地步了。也許,真聽到受不了的程度,我就能放手了,也算一種解脫。”

殷未默然。

被傷到極致,然後放手,那不叫解脫,而是求而不得、是無可奈何。

殷未倒希望沈灼掐死自己——別在床上,容易演變成其他劇情——那才叫解脫。

“我在其他地方,已經成了婚。我並不愛我的丈夫——他是個瞎子——我很同情他。”殷未說。

沈灼呼吸頓了一瞬。

“繼續。”

“我還收了另一個人許多錢財,騙他說我有孕,成為旁人威脅他的軟肋。但我也不愛他,頂多覺得有趣。”

“……繼續。”

“沒有旁的了。陛下,這還不夠麼?你應該看得清,我是個慣會招搖撞騙的人,貪圖享受愛慕虛榮,以把為我傾心的人玩弄於鼓掌為樂。我沒有心。由頭徹尾,什麼都是假的。就連落淚祈雨,也是假的。陛下,你傻得無藥可救,醒醒吧。”殷未長舒一口氣。

這些話半真半假,他自己也信了大半。隨時切換的快穿生活太容易讓人迷失,誤以為可以紮根其中。但一切本來就無頭無尾,遊走其間的人不知道來處,遑論歸宿。

殷未說完之後空氣都安靜了。

沈灼沉默了太久,以至於殷未以為他睡著了。

“騙子。連你自己都騙。”沈灼突然說。

殷未呼吸一窒。

“十四歲那年,母親去世,宮裏不許舉哀,我卻在國師府拿到了齊備的奠品。”

“十六歲那年,我第一次出京辦差,沿途官員對我照顧有加,登基後我知道是有人以巨款打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