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學壞——”
殷未定睛一看,佝僂著身子頭發花白的村長可不是長了一張全喜公公的臉?鬼使神差的,殷未伸手去拽了拽老人家的胡子。
手感真實有彈性,是真的。
殷未不由得在心裏感歎,全喜公公這回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不僅身體健全,還能舉著鞋底子抽皇帝了——
不對,龍套角色長相重複應該是係統BUG,村長是村長,全喜是全喜。憨憨也不可能是皇帝——怎麼可能?一個心眼多得像藕,一個缺心眼。
胡子被拽掉幾根,村長“哎喲”一聲,鬆了手,沈茁得以從鞋底子下逃脫,麻溜地躲到殷未身後。
“我沒學壞!我帶著老婆回來的!我老婆可厲害了……”沈大憨憨從殷未身後探頭,頗有狐假虎威的架勢。
剛才手忙腳亂的,村長也沒留意到底是誰動的手,見沈茁躲在殷未身後,莫名地就消了氣——這小夥子看起來就很靠譜,也不知道沈茁這混球怎麼把人騙到手的。
“咳咳,行吧,回來就好……壯壯,村裏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家的茅草屋八百年前就垮了,你們這麼多人,我家也住不下,去小學裏歇一晚,明天天亮再看怎麼安排吧。”村長披著打了補丁的衣服,拎著手電帶大家去小學學校過夜。
村裏的路沒有硬化過,高低不平的泥土路夜裏不太好走。
唐教授雖然年紀大了,但從事考古工作多年,什麼苦沒吃過,不用學生們攙扶,步子很穩健。殷未走在村長身後,走得也很穩當。沈茁就更不用說了,在村裏每一寸土地上都打過滾,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隻有左耀,從水裏泡了一遭,還沒換衣服,冷得直哆嗦,腳底也踉蹌,偏著偏著就要歪進沈茁懷裏,“阿茁,我……好像感冒了,阿嚏……”
沈茁用手背試了下他額頭溫度,趕忙縮回手,“嘶,好燙!”
“阿茁……”左耀黏黏糊糊地想往沈茁身上靠。
沈茁卻摟著殷未大步跳開,“老婆,你可得離他遠點,別傳染了……”說著自己也撇開了殷未,“離我也遠點吧,萬一我也著涼了。我這腦子,再燒也沒什麼差別,老婆你聰明就好了,一家人裏總要有一個聰明的……”
不知道因為發燒還是什麼,左耀眼圈都紅了,“……阿茁,我好難受……我好怕你溺水,才跟著跳下去,你沒事就好了,我好冷……”
沈茁正歪著頭抖進到耳朵裏的水,模模糊糊聽見左耀說話,“你沒事?那就好。不過還是要和我老婆保持距離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就這麼一個寶貝老婆,你賠不起的……”
左耀:“……”
殷未:“……”
又走了大約半小時,未橋村小學就在眼前,完全沒有學校該有的規模,破敗的木質大門已經腐朽得不成樣子,上方的牌匾也看不出字形。
村長邊跨進大門邊介紹,“這裏原本供奉著我們的神,現在擺了桌椅讓娃娃們上學。那神原先是哪個國家的國師來著,後來羽化升仙,就留下村口那座橋。喏,這就是他的塑像。”
殷未站在破敗的大廳,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中間,仰頭看。
一丈高的泥胎木偶,做工粗糙,臉龐寬大,五官扭曲且不成比例。
國師就長這幅尊容?
殷、國師、未表示抗拒。
目光往下移,從塑像鬆散的衣領處望進去,一個“沈”字赫然入目。
“這……”殷未喉頭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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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說可以就可以
村長看清了殷未目光所指,抄起鞋底子對沈茁後腦勺拍下去,“早就叫你別亂寫亂畫!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