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叫做林凱,是一名置業中介。幾年前,鬱知年在赫市的這套房子,便是林凱幫他買到的。
房子是楊恪的爺爺送他的成年禮物。從買下房子至今,鬱知年與林凱沒再聯係過。
鬱知年不清楚他是否也提供租房服務,死馬當活馬醫,從通訊錄翻出他的號碼,給他發了消息。
林凱很快就回了電話過來。他十分熱情,稱有租房業務,聽鬱知年說完了詳細情況,自信地打下包票,一定能很快找到合適的房產。
掛了電話,鬱知年回到宿舍,又開始寫論文。
在寫論文間隙,他還約了一個訪談對象,想在回赫市前再做一次補充采訪。
得知留在寧市的時間不多之後,鬱知年的效率似乎變高了,到晚上十點,他竟然寫完了一半的初稿。
合上電腦,打算去洗漱時,林凱給他來了電話。
“鬱先生,”林凱歡欣地說,“好消息,我找到了一個未上市的房產,房產的主人願意出租,不過報價比您預算高了百分之五,不知您是否可以接受。”
他發來照片,房子比鬱知年自己看的那些好太多,距離也很近。
鬱知年定下了房子,將租金轉給林凱,鬆了一口氣。
從浴室出來,他看見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都來自楊恪的助理,史密斯。
鬱知年在椅子上坐下來,一麵用毛巾擦拭頭發,一麵給史密斯回電。
四月份的寧市還有些冷,鬱知年身上沒有擦幹的水汽帶走了少許溫暖。他聽著去電時的連線音,覺得有些寒冷,也有呼吸不暢的難受。
“鬱先生,”史密斯接了電話,客氣地對他問好,“請問您回來的時間定了嗎?”
史密斯來電的時間有些湊巧,不過他最近本就催得勤,鬱知年便未多想,告訴他:“下個月初,五號或者六號吧。”
“太好了,”史密斯道,“您的物品已經打包放在儲物室。請問什麼時候方便來拿走?”
鬱知年頓了頓,覺得嗓子很幹。他放下毛巾,蜷在椅子上,麻木地對史密斯說:“我還沒買機票,回來了會聯係你的。”
“你們要是實在等不及,我找搬家公司先搬到他們的倉庫吧,”鬱知年努力想了想辦法,和他商量,“我去找找再給你打電話。”
離他回去也沒幾天了,半個月倉庫費用他可以承擔。
但不知怎麼,史密斯那頭靜了一會兒,而後對他說:“楊先生不希望一群陌生人進家裏,您還是自己來拿吧。”
鬱知年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並沒有多長,但他覺得很累,走到浴室,把頭發吹幹了,關了燈倒在床上,快睡著的時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回寧市後,好像再也沒有聽到過楊恪的聲音。
住在一起這一年多的後半段,他不怎麼敢和楊恪碰麵,如果下樓時聽見楊恪和保姆說話,他也會回到房間,過一段時間再下去。
因為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非常勇敢的鬱知年了。
他躺了一小會兒,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眼睛並不酸,但是頭有點痛。
再過一兩周他就又要離開這間宿舍,他覺得疲憊。
這時候,鬱知年手機屏幕亮了,他拿過來看了一眼,是邵西霖發來的短信,問他房子找到沒有,又似乎是忍痛告訴鬱知年,實在找不到的話,自己的房子有空置房間,但是他的生活起居習慣比較嚴格,接著給鬱知年發了洋洋灑灑一長頁的合租須知。
鬱知年認真讀了起來,讀到一半,忍不住笑了,回複邵西霖:“我已經找到房子了,謝謝。”
邵西霖迅速地給他回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