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沒有一件事順利,鬱知年心口鬱結,他想了想,還是告訴了管家,自己也是實在找不到搬家公司,可能得三天後才能來搬,說:“我是這樣想,我今天先搬出去住酒店,等三天以後,門鎖一定也修好了,我再把東西搬走。”
“就是不知道楊恪介不介意,”他對管家說,“他好像很急,我在國內的時候,就一直在催我。”
管家臉色無端變了變,思考少時,對鬱知年說:“這可能要問問楊先生。”
“住在家裏不是更方便嗎?”他忽然像勸說似的,對鬱知年道,“何必還要搬去住酒店。”
自搬進房子以來,管家對鬱知年一直很好,鬱知年也不便多說什麼,笑了笑,問他:“楊恪在樓上工作嗎?”
“楊先生去公司了,”管家搖了搖頭,“不過他會回來吃午餐。”
“廚師已經在備菜了,”他又說,“備了兩人的份,還是等楊先生回來再做決定吧。”
鬱知年本想給楊恪打電話,但覺得楊恪很可能會直接掛掉,便沒有打。考慮再三,鬱知年決定等楊恪回來,當麵和他商量一下,希望他能可憐在自己這幾天厄運傍身,同意緩幾天搬東西。
由於時間還早,鬱知年不想留在樓下,打算回房間。他對女傭說如果楊恪回來,再來叫他,而後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沒想到倒了一半,鬱知年隨意地一瞥,竟然看見在台邊的架子上,放著一本他很眼熟的筆記本。
他抽出來看,是他從前學民族誌方法課的筆記。他不知道自己的筆記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翻閱了一下,裏麵隻有一些無聊的課堂速記,還有小組作業和討論記錄。
他猜測是自己以前拿下來忘記放好,管家給他收在架子上的,便帶回了房間。
回房後,鬱知年坐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筆記。
筆記是大二時做的,過去好幾年,紙頁都泛黃了,看起來很舊。小組討論的記錄內容讓他想起自己的大學時期。現在回想,鬱知年已經無法辨別當時的情緒到底是不是開心。可能因為他總是一個樂觀的人,擅於忘記尷尬和傷痛。
那些模仿式的速記做得很青澀,但鬱知年看出了自己當時的努力,也覺得很有意思,看著看著,他又睡著了。
這一次,鬱知年做了回赫市後的第一個夢。
他夢到昨天的情景,不過在夢裏的他曾經學習過開鎖這項技能,自告奮勇去撬地下室大門。奈何學藝不精,怎麼都撬不開,楊恪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可能是新的戀人,冷冷地看著,問他:“你到底會不會。”
他換了無數器具,伸進門鎖內,想要把卡扣打開,然而屢戰屢敗,與楊恪說了很多次“再讓我試試”和“我一定行的”。
最後楊恪實在等得不耐煩了,輕推了鬱知年幾下,說“你別弄了,換別人吧”,鬱知年驚醒過來,卻發現楊恪正站在他床邊,俯身看著他。
楊恪大約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醒來,站直了身,後退了一步。
鬱知年嚇了一大跳,愣愣地看著楊恪,坐起來,沒有說話。
楊恪今天換了灰色的西裝,好像剛剛回家,外套也沒有脫。
對視許久,楊恪說:“吃飯了。”
鬱知年“哦”了一聲,楊恪又問:“你的行李箱為什麼放在那裏?”
他指了指鬱知年門口的箱子。
“那個,”鬱知年回過神,解釋,“我吃了飯直接去酒店。”
“楊恪,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上午聯係了搬家公司,他們說三天以後才有空,而且他們有合作的倉庫,可以放我的東西,”他觀察楊恪的臉色,一條一條地說理由,“我又問了好幾家搬家公司,都沒空幫我搬,所以我在地下室的東西,能不能再給我三天再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