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婚姻真正即將到來的時刻,鬱知年看著街景,意識到它並不值得期待。
短暫浮現過的興奮和羞澀被現實的不愛一掃而空,隻留下沉重和不安的真實世界。
楊恪和他像被迫將同極相對著綁到一起的磁鐵,雙方持續在排斥,一個是不喜歡,一個想保留體麵。
但為了獲得財產,除了在一起外,別無他法。
從車裏走出來,楊恪和司機都給鬱知年撐了傘,不過風雨都大,他們的西裝仍舊濕了。
楊恪的灰西裝袖口被雨淋成了深灰,看起來有點狼狽。
走上台階時,為了撐好雨傘,楊恪摟了一下鬱知年的肩。楊恪必然沒別的意思,是鬱知年自己僵硬。到了廳內,楊恪把傘給司機,他往前走了兩步,脫離楊恪的手。
李律師也剛好趕到,他們一起上樓。
提交資料後,市政廳的工作人員泰拉主持了結婚儀式,攝影師和李律師是見證人。
泰拉主持得富有感情,發自內心祝福新人,說祝詞。
雨水一直打在注冊廳的圓形拱窗上,鬱知年心不在焉地聽到結尾。最後簽字時,楊恪先簽,而後輪到鬱知年。
鬱知年提起筆,低頭看寫著楊恪名字的證書,遲疑了幾秒鍾。
他突然產生一種衝動,想問楊恪“真的願意和我結婚嗎”,但場合不好,人也太多,鬱知年問不出來,於是在房中其他人的注視下,他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儀式就此完成,鬱知年和楊恪快速地締結了婚姻關係,史密斯拿出他們昨天購買的對戒。
鬱知年原以為是各戴各的,不料楊恪取下鬱知年的那枚,隻好伸出手,楊恪沉默地替他戴上戒指,鬱知年也拿了楊恪的,交換戴好。
“不接個吻嗎?”攝影師舉著照相機,在一旁興奮地問,“我拍一張照留念。”
鬱知年一驚,下意識看了楊恪一眼,對攝影師說:“不用了吧。”
察覺到泰拉略有異樣的眼神,鬱知年找了個借口:“我流感剛剛痊愈,還在傳染期。”
廳內忽而靜了靜,李律師打破尷尬,說:“那我們先回去吧?”
“我的助理準備了花,可以拿著花在門口拍一張,”他說,“也不錯。”
他們走出門,鬱知年看到李律師的年輕男助理那種一束白色的鮮花站在門邊,馥鬱的香氣傳遍四周。鬱知年停了停腳步,有一秒鍾他覺得接過花拍張照是可以的,但想過後,實在不想自取其辱,覺得沒必要留下雙方都不想留下的證明,便當做沒有看到,靜靜往旋轉樓梯走。
“鬱知年。”楊恪在後麵叫他名字。
鬱知年轉身,楊恪站在史密斯旁邊,看著他,說:“你忘拍照了。”
儀式雖短,也占用了些時間,楊恪的袖子濕得不明顯了,手垂在身側,表情看起來幾近認真。
鬱知年覺得楊恪的說法怪,想反問他,難道你想拍照嗎,不過說出口的委婉些:“有點累了。”
他下樓下得快,司機還未沒走到大門口,他便淋了一小段雨,疾步走到車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中幹燥溫暖,香薰的味道濃鬱,抹除方才鮮花給鬱知年的氣味記憶。鬱知年低頭看無名指上,楊恪親自給他戴上的戒指,沒猶豫就摘下來。由於保存戒指盒的史密斯還沒來,鬱知年將它放進了上衣的內側口袋。
過了幾分鍾,楊恪也上了車。
雨勢其實比來時大,但不需要替鬱知年撐傘,所以這次楊恪沒有被淋濕。
他上了車,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