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挺漂亮的,”鬱知年輕聲婉拒,“不過我得寫論文,沒有空去了。”
史密斯在那頭好似還想說什麼,鬱知年又說:“抱歉,我在圖書館,我們短信聯係吧。”
後來史密斯又發了一些勸說的短信過來,稱在路途中網絡不會中斷,去度假不影響論文,或許換個環境,思路還能更順暢。
鬱知年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史密斯過於盡責和努力,讓他感到工作比讀書不容易很多。但他還是狠下心,找出各種理由,拒絕了史密斯。
來回幾次後,史密斯終於放棄了勸說,鬱知年也得以接著專心寫論文。
到了五點,他把東西收拾好,準備去吃晚餐。
他的公寓裏學校很近,圖書館本就在校門附近,步行去公寓隻要十多分鍾。早晨出門時,他拿了一把折疊傘,走到圖書館大門口,發現雨大得嚇人,撐傘可能還是會淋濕。
鬱知年擔憂電腦和資料濕透,猶豫著要不要把書包存在圖書館,忽然接到了楊恪的電話。
他見到屏幕上楊恪的名字,懵著接起來,楊恪問他:“你在哪?”
“圖書館,”鬱知年告訴他,“準備要去吃飯。”
“我在學校,見了個人剛出來,”楊恪簡單地說,“送你過去吧。”
鬱知年沒來得及開口,楊恪又說:“快到圖書館了。”
楊恪已經這麼說,鬱知年再拒絕好像也有點矯情,便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看見楊恪常開的車駛過來,停在了有遮擋的停車區域。
鬱知年快步走過去,上了車。
楊恪休假結束了,又換回了正式的西裝,身上有古龍水的氣味。鬱知年說了“謝謝”,扣好安全帶,楊恪沒說話,沉默地在校園裏緩慢行駛。
車裏安靜了一小會兒,鬱知年找了個話題,問楊恪:“你來學校有事麼?”
“嗯,”楊恪說了一名生物學教授的名字,“最近打算收購一家相關的公司,來拜訪教授,問了些事情。”
“喔,這樣,”鬱知年看看前方的路,他們快出校門了,便問,“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房子在哪裏,我給你指路。”
“我知道,”楊恪看了他一眼,停了停,說,“不是送你回去過嗎?”
“啊?”鬱知年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楊恪說的是什麼時候,“那都好幾年了。”
“你記得啊。”鬱知年忍不住說。
車開得有些慢,穿行在水霧中,因為隔音很好,隻看得見雨水在室外瓢潑而下,幾乎聽不見聲音。
楊恪過了一小段時間,對鬱知年說:“不算好幾年吧。”
“三年不到。”他說。
他說這些話時,也是一點表情也沒有的樣子,看不出是不是在懷舊,好像也不帶感情,隻不過是因為記性好,認路,才記得的。
鬱知年很難控製自己去看楊恪的側臉,但他不應該這樣,所以強迫自己轉開目光,和楊恪開玩笑說:“我那時候是不是煩死你了。”
楊恪片刻才回答他:“沒有。”
公寓實在很近,車開得再慢,也馬上就到了。
楊恪停在公寓的落客區,告訴鬱知年:“我現在去公司加班,結束可以順路帶你回家。”
“不用了,”鬱知年擺擺手,“這裏打車很方便。”
楊恪又像沒有聽到,說:“晚點再聯係吧。”
鬱知年的公寓在16樓,麵積大約一百八十平,法式裝修,窗景很美,有兩間臥室。
當時楊忠贇一定要送他一套公寓,說他不挑,就都買下,他便從備選中挑了一套價格最低,也離學校最近的。
鬱知年一進去,便發現任恒和楚思凡已經把公寓打掃得很幹淨,行李也打包得差不多了,和他們搬進來以前,幾乎沒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