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瞬間就沉了,手裏的勺子也放下了。

“不是我告訴他的!”紀錦生氣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同床了,第二次還會遠嗎(喂

前麵就有小夥伴質疑為什麼安姐沒看出紀錦有病。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安姐是女人,她不跟紀錦同住,也不會24小時貼身跟在紀錦旁邊,有些細節她是注意不到的;第二個是隻有對精神疾病有了解的人才會往這方麵去想,要不然真的隻會覺得這個人脾氣怪。我大學有個室友就患有躁鬱症,我們完全看不出來,頂多覺得她有時候愛鑽牛角尖,而且她很聰明,剛畢業就自己開公司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問題。直到她結婚後她老公發現她有自殘行為帶她去醫院才確診的。

而且每個人的症狀都不一樣,阿錦的症狀算是比較輕微。我寫小說的時候線索給的很明大家當然看得很清楚,其實現實中不一定能看出來的……

第19章

一說到蕭易傑,紀錦的胸膛又開始上下起伏了:“當時他看到我吃藥,自己找到了我包裏的藥瓶,他才知道我的病!”

之前在演出後台看到紀錦對蕭易傑的態度,沈擎宇就懷疑紀錦有把柄在蕭易傑手裏。看來就是這件事了?

他正想詢問詳情,紀錦撇開臉:“我不想提他,能別說這個人嗎?”

沈擎宇怕刺激到紀錦的情緒,立刻不提了。

雖然早有猜測,但真的了解真相時,沈擎宇比自己想象得難過。他沒有得過精神疾病,可在最崩潰的時候也差點熬不下去,紀錦長期被這種情緒困擾,該有多痛苦?

他又想給紀錦一個擁抱了。

“那你現在在吃藥?有好轉嗎?”

紀錦重新拿起勺子,卻沒有胃口吃:“我曾經吃過三個月的藥,半年前就停藥了。”

沈擎宇驚訝:“停藥?”

“藥的副作用太大了。”紀錦垂眼看著碗裏的雞肉,語氣隻有輕微的波動,“我可以忍受這個病,但我不能忍受那個藥。”

“……是什麼樣的副作用?”

“吃了藥以後,我就沒有情緒了。高興,不高興,生氣,難過,都沒有。反胃,記憶力變差,感覺自己就像一具會移動的屍體。”紀錦再次放下勺子,卷起衣袖,露出臂窩裏那幾道已經愈合的傷口,“你看到這裏的傷嗎?現在都快看不見了。”

沈擎宇皺眉。是他上次在更衣室就看到的傷疤。

“這是我自己用刀片劃的。”紀錦語氣格外平靜,反而流露出了極大的壓抑感,“抑鬱最嚴重的時候我也想過自殺,但我都沒有用刀割過自己,因為我很怕痛。如果我真要自殺,我寧願吃安眠藥。”

沈擎宇聽他這麼輕描淡寫地提到自殺,不禁有種窒息感。

紀錦接著往下說:“這傷是我在服藥期間劃的,不是因為想死。而是我想確認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經變成屍體了,活著是不是我的幻覺。”

沈擎宇微微彎腰。他胸口沉得透不上氣來。

“你……”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說了一個字就被紀錦打斷了。

“但這些不是我停藥的理由。”紀錦感覺自己臉上濕漉漉的,摸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淚了。他緩了一會兒,接著往下說,“我停藥的原因是,吃了這個藥以後,我發現我忽然聽不懂音樂了。不要說創作,我連聽都聽不了,我聽肖邦,聽槍炮與玫瑰,聽《moon river》好像每一個音符我都認識,可又好像都跟聽這個沒有差別——”

他曲起指節有節奏地敲擊桌麵,發出單調的咚咚聲。

——他說過曾有半年寫不出任何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