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醫生,有什麼我可以為他做的嗎?”
“當然有,一段穩定的、安全的親密關係對患者非常有好處!”黃有說,“上一次我給紀錦做精神量表,他告訴我他的抑鬱數值和焦慮數值都比他之前做的分數低了不少,他還說他覺得這都是你的功勞。你支持他,理解他,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沈擎宇沒想到紀錦竟然會這麼說,霎時感覺五髒六腑都被熨了一遍,熱燙又服帖,同時他也慚愧自己並沒有紀錦說得那麼好。
黃有說:“我知道得了這個病的病人比較難相處,這樣吧。我教你一個方法。如果什麼時候他情緒特別激動,惹你生氣了,你別跟他對著來,更不能去刺激他。你就跟他說,你理解他,你跟他是站在一邊的——這樣有助於他控製情緒。”
沈擎宇點頭。即使黃有不說,他基本也都是這麼做的。
黃有接著道:“我這意思不是說你什麼事兒都得順著他,而是讓你先幫他處理情緒問題,你要學會把他的情緒和他這個人分開看——”
“分開看?”
“對。很多時候人的想法都是不真實的。比如說興致上來了買一堆東西回家,但這些東西不見得是真喜歡;不高興的時候又把東西全扔了,也不見得是真不想要了。這種時候就是人的想法被暫時的情緒給控製了。病人的思維尤其容易混亂,你不能跟他較真。”
沈擎宇聽的很認真。
黃有給出了實用的方法:“在他發病的時候,你可以嚐試轉移他的注意力。或者你告訴他你願意傾聽他的想法,引導他自己去往深裏挖掘。有時候他挖著挖著,他自己都會發現這個想法太偏激,他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
沈擎宇若有所思。其實以前他也有點感覺,隻是那時候他都是懵懵懂懂的直覺,黃有的這番解釋倒是讓他多了不少思考。
他問黃有:“醫生,那我應該怎麼分辨他什麼時候的想法是真實的,什麼時候是不真實的?”
黃有說:“你是跟他最親的人,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什麼時候是真正的他,什麼時候是被病魔操控的他,這得你自己判斷啊。”
沈擎宇豁然開朗,感激道:“謝謝醫生。我明白了。”
不多會兒,紀錦做完檢查回來了。
黃有看了紀錦的檢查報告,又問:“小錦,你有記日記的習慣嗎?”
紀錦搖頭。
黃有建議:“那你可以試試從今天開始寫日記。尤其是你情緒起伏特別大的時候,你試著把你當下的感受和想法記錄下來。等過一段時間你再自己回頭去看,會不會有新的想法。”
這其實也是一個轉移注意力以及加深自我認知的方法。
黃有給紀錦調整了一下用藥的量,要求紀錦之後每個禮拜都來複診,今天的看診就這麼結束了。
到了地下車庫裏,紀錦準備上副駕駛座,可他拉了幾下車門依舊鎖著,他不禁抬頭:“怎麼不解鎖?”
沈擎宇繞到車的這邊來,打開車後座的門,把紀錦推進後排。
紀錦莫名其妙:“幹什麼啊?”
沈擎宇不說話,跟著鑽進去,砰一下把車門關上。
紀錦還沒反應過來,沈擎宇已經將他壓到車門邊上,一手摟著他的背,一手抄起他的膝彎,輕輕一使力,便把他囫圇抱進懷裏了。
沈擎宇按著他的後腦吻他,炙熱的唇舌攪進他的口腔裏,像是想要將他的靈魂吸走。紀錦被他吻得心髒嘣嘣亂跳,也不管他忽然發什麼神經,抓住他的肩膀熱情地回應。
“你瘦了。”沈擎宇一邊吻著愛人一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