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非的咳嗽聲, 薑澈這才不緊不慢地抬頭看了一眼,看完又將頭低了下去。
沈非的臉色有點黑。
以往池聞看到他來,都會滿臉笑容地迎上來, 對他噓寒問暖。
這人現在這樣子是真想和他分手了?
當事兩人之間頗有點暗潮洶湧的意思,坐在薑澈身邊的那個男人看了沈非一臉,對薑澈道:“池老板,你有客人來了。”
他的話,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不過沈非莫名就聽出了話中他與池聞的某種親近之意。
這人是什麼時候與池聞認識的?
沈非翻了一圈自己的記憶,完全沒有將這個人與誰對應起來。
是早就認識的,還是就這兩天新認識的?
以他對池聞的了解,池聞的朋友他基本都見過,這人應該不可能是舊識。
“先生,池老板正在作畫,你如果是要找他的話,不然先在這裏坐坐,喝杯茶稍等
片刻?”
在沈非還在思索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沈非麵前,衝著他比了個手勢。
“好。”
沈非轉念,並沒有拒絕,跟著那男人往旁邊的桌前坐下,眼神在他身上又是打量了兩眼,問道:“你是池聞的朋友?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男人聽出他話裏與池聞的熱絡,表情不變,點頭道:“對,剛認識沒兩天,不過我和池老板一見如故。”
說著,微微一笑,神情溫柔。
沈非的表情一頓,眼神裏浮起一抹玩味。
一見如故?
嗬。
說得好聽,不過是兩人看對眼了罷了。池聞還給他擺出那清高的作派,其實也不過如此,看著年輕帥氣的就能一見如故,看著戚老板這樣就寧死不從。
可笑。
沈非道:“原來是池聞新認識的朋友,你好,我叫沈非,是池聞的經濟人,也是他的戀人,請問怎麼稱呼?”
“張三。”
年輕男人報了一個聽著就像是假名的路人甲名字,與沈非伸過來的手握了一下。
沈非經不住臉頰抽[dòng]了一下,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耍他。
張三還是一臉正經,說道:“我聽池老板說,他剛分手,所以這戀人……”
剛在陌生人麵前說了個小謊,沒想到就被這位一見如故給拆穿了。
“哪有戀人不吵架的。”
沈非嘴上說得平靜,實際垂在身側的手突然就捏緊了拳頭。
張三也隻是笑笑,沒有接話,他給沈非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泡得半開的茶,然後就與人坐了個麵對麵,帶著一種欣賞的眼神看向窗邊正在畫畫的人。
“池老板畫畫的樣子,真的太迷人了。”
張三似乎看得太過投入,而感歎出聲。
“張先生,不是藝術係的吧?”沈非的視線也落在池聞的身上。
池聞在畫水彩,身上沒有穿他平日裏習慣穿的白色,穿了一套花花綠綠,說不出什麼圖案的衣服,放在畫室這邊的圍裙倒是套在身上,上麵沾滿了各種顏色的顏料。
就這樣子,他可沒有看出來迷人在哪裏。
張三的視線沒有收回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對,我是理科生。”
“那就難怪了。”沈非以一種看透一切的語氣說道,“外
行看熱鬧而已,人總是對於自己未知的領域充滿好奇並過度美化。”
張三依舊頭也不回,說:“沈先生和池老板不是戀人嗎?看來沈先生對池老板並不是很欣賞。”
不等沈非接口,張三又似恍然,“嗯,對不起,我忘了,沈先生和池老板已經分手了,這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