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旎月目光閃爍,把剛剛觸碰祈絡的那隻手攥在身後,偏過了頭:“沒什麼,今天我值夜班,就順便來看一看你的情況。”

從祈絡蘇醒,已經過去五天的時間了,這些日子裏麵雖然祈絡提了幾句淩旎月的事情,可是她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祈絡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潛入自己的病房。

“這樣啊……”祈絡想起身,卻被淩旎月按了回去。

“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不能亂動。”

祈絡感受到淩旎月的關心,輕輕柔柔的笑道:“好,謝謝你。”

一時之間,屋裏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深夜總會給人帶來一種難以言表的沮喪感,借著黑色的夜晚,才能把心事統統講出來一樣。

淩旎月是這樣,祈絡亦然。

“淩主任。”祈絡率先開了口,他微微頷首,看著麵前穿著白大褂的淩旎月便說:“你去看我兒子了嗎?”

淩旎月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看到了,雖然個頭很小,但是卻很健康,如果能夠細心照料,一定會長成一個健康的孩子。”

聽聞這話,祈絡的眼神裏流露出來別樣的目光,他點了點頭,笑道:“別人說這種話我都不信,淩主任這麼說我就覺得他真的很好。”

淩旎月愣了愣,低頭看著他:“為什麼?”

“大概淩主任就給我一種說話算話的感覺吧。”祈絡低聲說:“你說的,我聽起來就格外的在意。”

這番話就好像是有個小錘子,在淩旎月的心房上軟軟的敲了一下。

弄得她剛剛堅固起來的堡壘,瞬間開始垮塌。

不能再待下去了。

淩旎月悠悠的歎了口氣,對祈絡說:“這麼晚了你繼續休息吧,我去其他的病房轉一轉。”

說罷,她便要轉身走。

“等等——”

祈絡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因為激烈的動作惹得腹部一陣劇痛,冷汗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淩旎月嚇了一跳,趕忙湊過來撩起他的病號服,看著那包紮好的傷口已經開始向外滲血,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意識的就罵道:“都跟你說了不要亂動,怎麼還那麼不聽話,你是不是……!!”

猛然間,淩旎月頓住了,她看到祈絡大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淩主任,你聽過母子連心之類的故事麼?”

祈絡軟軟的靠在她的懷裏,低聲說:“我痛的話,你是不是也會痛?”

宛如晴空霹靂一般,淩旎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祈絡:“你這孩子、在胡說些什麼?”

祈絡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傷口,一隻手抓著淩旎月的白大褂,帶著撒嬌的口吻道:“我傷口好痛,感覺腸子要流出來了怎麼辦?”

淩旎月嚇得臉色煞白,趕忙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把祈絡放回在病床上急道:“我去準備手術,你忍一忍!”

祈絡趕忙拉住她:“等一下!”

他抬起汗津津的額頭看著麵前的女人,皺著眉頭開口道:“你為什麼不認我呢,你是我親生母親不是麼?”

為什麼一定要他親口說出來?

明明他才是這起事件的最大受害者,為什麼到現在,還要他一個一個去追問?

那天自己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明明就有聽到淩旎月說自己是他的兒子,為什麼醒來卻不願意見自己一麵?

祈絡多想把淩旎月的那番話當成自己昏迷之前的耳鳴,可是為什麼在結束之後的這一個星期以來卻從來都不來看他一眼?

他不是傻子,可他多想是一個傻子。

這樣就可以認俞婉雁做他的親生母親,認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