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的歸宿。

可是祈絡辦不到。

無論是考新聞係,還是去低聲下氣和金鳳一家攀關係,他都想要有一個能屬於自己的家。

“你別胡說八道了好不好?”淩旎月也急紅了眼,她攥著祈絡的病號服:“護士馬上就來了,讓我先看看你縫合的傷口!”

祈絡痛的眼睛都花了,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就好像是脫水的魚一樣,隻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護士們來的很快,她們看到淩旎月在這裏的時候還愣了愣,但是在看到祈絡腹部的傷口時,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5天左右的時間,基本上傷口都是長齊了的,現在崩開基本就跟直接捅一刀沒區別。

看著祈絡,淩旎月再也沒有辦法忍住,緊緊抓著他的手。

“好疼……”

祈絡帶著哭腔說:“好疼啊……”

淩旎月也跟著哭成了一團:“媽知道你疼,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她擦了擦眼淚,對熟悉的護士說:“先給祈絡打止疼針,這孩子受不了痛,先打一針再把喬醫生喊過來。”

“哦,好!”

“你來幫我把他的衣服脫掉,再準備點消毒棉球過來。”

“好的淩主任。”

“手術室現在還有人用麼?”

“這麼晚了沒有人用,您要用的話,我去通知她們。”

“你抓緊去,這邊我陪著。”

聽著淩旎月低沉沙啞的嗓音,祈絡緊緊抓著她的手,就好像是終於抓住了自己的全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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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過年被拉來動手術之後,喬醫生再一次被人三更半夜從家裏拽了出來,穿著自己的居家拖鞋來到了手術室。

喬醫生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祈絡又怎麼了?”

這大半夜的,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小護士一邊幫他穿手術服一邊說:“傷口裂開了,弄得一床都是血,淩主任正在裏麵陪他呢。”

喬醫生納悶,好好的怎麼裂開了?

還沒等他穿好衣服,便看到手術室的門被打開,淩旎月一邊摘掉口罩,一邊把沾滿血的手套遞給了身後一直跟著的實習醫生。

她在看到喬醫生的時候微微愣了愣,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喬醫生說:“不好意思,祈絡的手術我做完了,讓你白跑一趟了。”

還在幫喬醫生係帶子的小護士受一抖,打了個死結。

喬醫生看了她一眼,訕訕的問道:“淩主任能動手術了?”

淩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喬醫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你一直以來照顧祈絡,從現在開始,他就由我來照顧了。”

這番感謝說的不明不白,喬醫生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而且總覺得好耳熟。

一臉茫然的看著淩旎月離開,轉頭問身後的那個小護士:“手術動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睡覺了?”

小護士也茫然的抬起頭看著他:“好像是的呢。”

雖然稀裏糊塗的,可是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發展要好?

淩晨。

顧旌鴻看著祈絡從手術室裏推出來,慌亂之餘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淩旎月。

“淩主任。”

顧旌鴻看著麵前的中年女人,語氣平靜的說:“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

淩旎月頓了頓,才說道:“對不起,祈絡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我就什麼都說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祈絡沉睡的麵容,輕輕勾起了嘴角,握住祈絡放在一旁的手,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失而複得的寶藏,她不想再一次失去。

“顧先生。”淩旎月看著他,柔柔的笑道:“你也去休息吧,我在這裏陪著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