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姑娘。”四房忐忑道,“我想……離開這去別處看看了。”
顧飛飛回答:“是好事。”
四房拽她袖子:“我……想跟你們一起,可以麼?”
顧飛飛這就有些不情願了,她從前獨來獨往,以後恐怕也是,跟著陳約是為了找她的機緣,湊出省得無頭亂撞,已經有點勉強,更不必說再加一個人。
可她不擅拒絕,也礙於“你們”的“們”,不好擅作主張:“要問陳約。”
四房麵帶紅雲地道:“我沒大和他說過話,你去問嘛。”
顧飛飛隻好再去找陳約,指著杵在門口的四房說:“她想跟著我們。”
陳約從她臉上看出滿滿的不情願,笑了笑,對對四房道:“陳某不便相迎,還請姑娘自便。恕我冒昧,請問姑娘做此決定,是有什麼打算了?”
四房邁著小碎步進來,道:“也沒什麼打算,隻是不想在這裏呆了。陳公子,不怕你笑話,我害怕。”
陳約道:“那就不太方便了,我常年與妖魔鬼怪為伍,恐怕不適合帶上姑娘。但你想離開此地,我可以為你推薦去處,在京城做點買賣,足夠謀生了。”
不等四房回答,他向顧飛飛招手,讓她取出包裹裏的信物,送給四房:“你如若想去,可拿這個去恒通錢莊,老板自會替你安頓好。姑娘自強,陳某欣賞,更是職責所在,請盡管收下。”
顧飛飛把信物遞過去,四房輕輕咬著下唇,看似有些猶豫,她便直接將東西塞到四房懷中:“拿著吧,不拿白不拿。”
陳約:“……”
這丫頭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四房隻好收下,陳約又溫聲安慰了一番,看夜已漸深,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顧飛飛還想送一送四房,擔心她不敢走夜路,卻叫陳約以傷勢為借口攔下。
陳約道:“你不必過於憂心,人各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也是如你一樣的一個人,有自己的主意。我想,她可能不會去京城。”
顧飛飛:“她說自己沒有打算。”
“托辭而已,難道你要她直接說,想委身於我,以求庇佑?”陳約無奈道,“你真是……一點人情世故都聽不懂麼。”
顧飛飛道:“現在懂了,可不理解。她為什麼一定要跟著別人?”
陳約有點躺得難受,想坐起來說話,但是一動更難受,顧飛飛見狀,索性蹲在床頭聽他說:“四房從小生活在這裏,像其他的人一樣,認為自己應該和一個男人成婚,依靠他生活。這樣的觀念無法在一朝一夕改變,即使她的靠山倒了,也並不會想到自力更生,而是想換一個可依靠的。這樣說,你能明白麼?”
顧飛飛回答:“可以,但是不對。”
“活法而已,隻要不違背律法,就無所謂正誤。”陳約笑道,“你勸她自力更生,做豆腐西施,在某些人眼裏,也是離經叛道。”
顧飛飛不解:“自食其力,怎麼有錯?”
陳約回答:“自食其力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指手畫腳的人。”
顧飛飛有點茫然。
“或許你才是對的。”陳約說,“你認為每個人都應該依靠自己生活,該是一番好意。可是這裏大多數的人做不到,他們自幼就認定了人生該是眼下的活法。陡然說這樣不對,可能反而叫他們迷茫。”
陳約道:“而且即便四房真的去賣豆腐,沒能成功,賠得吃不起飯,流浪街頭,你又能幫助她麼?你我可能都不會知情。”
顧飛飛趴在床頭,想了一下,好像做生意確然不是必定會掙錢的。前幾年她姐姐悄悄賣書,書叫師父收走了,一分錢沒賺到,還反而挨了頓打。
陳約又說:“不過,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對的,往後可以竭盡所能,讓每個人都有自食其力的機會,如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