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飛趴在桌子上,說:“你的人之常情,我都不懂。”
大概是得到了姐姐的允許與承諾,這姑娘準備留下來,便開始準備著記下這些“人之常情”,可有點挫敗。§思§兔§在§線§閱§讀§
“不懂就不懂。”陳約說,“也從未有人規定,需懂得這些,才能活著。”
顧飛飛道:“可是你知道。”
陳約說:“嗯,我可以講給你聽,你就更不必犯愁了。”
顧飛飛問:“那如果,你煩了呢?”
陳約從前最不喜歡聽那種嬌滴滴的嬉笑,什麼“你愛不愛我”、“你以後會不會喜歡別人”之類的,一概被歸為酸不可耐。
可現在他才明白,不是酸得叫他不喜歡,擱在顧飛飛身上,她說什麼,陳約都隻有喜歡的份:“我如果敢煩,你就打我。”
顧飛飛想了想,為難道:“……我下不去手怎麼辦。”
陳約笑了起來,實在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怎麼這麼傻,我都欺負你了,還下不去手。”
顧飛飛說:“不知道。”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陳約說,“我最想和你永遠一起,怎麼會覺得你煩?”
陳約不怕酸,顧飛飛卻覺得不自在,她問:“……那個,清河郡主的事情,怎麼查?”
陳約便配合地斂了神色,正經回答:“從端王入手不易,凡事無獨有偶,我請陛下調查卷宗,找手法相似的案子了。”
顧飛飛原以為這種“決定讓誰查案”都能決一天的人,調卷宗還不知道要多久,但第二天一早,剛剛吃過飯,卷宗就被悄悄送到了後門口。
福公公捏著拂塵,笑盈盈道:“陛下說了,這事交給誰他都不安心,唯有陳大人行。”
陳約客套幾句,把案卷拿回書房,便開始研讀。
京畿重地,天子腳下,但是太平仍有限,女子受侵害的案卷也有足足一摞。
從案發時間算,陳約要來了近半年的案卷,再加以分類。
“按往常來算,夏季出現此類案件的頻率偏高,”陳約一邊按月份歸類,一邊說,“但是今天卻不同。”
他按住最厚的兩摞,“年後至播種前,反而最猖獗。”
顧飛飛說:“不對。”
陳約示意她細說。
顧飛飛道:“這個時候很忙。”
“正是如此,”陳約挑出這兩摞,“犯案人多為小商戶和從事農耕的人。京城一帶沒有流民,而富商官員犯了什麼,恐怕早就活動關係壓下去了。這些人在年後至春種前往往要開始出攤和預備播種,不該有作奸犯科的時間。”
顧飛飛補充:“我是播種前來的。”
陳約道:“正是,郡主遇害的時間,應該以你我相遇的一天來計算。”
說到這,兩個人不約而同一沉默。
那真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陳約都快忘了日子。
在這一天裏,有人相遇,有人走散,對他而言,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次外出,加上一個累贅的天真郡主。
如今再回想,恍如隔世。
“是我對她不住。”陳約忽然道,“郡主從小和我們玩不到一處,年紀太小了。長大後,男女有別,也不再接觸。我總不耐煩和她說話。如今想來,該對她好些。”
顧飛飛說:“……哦。”
她不滿得太明顯,陳約猛然發現這話說得不對,即便隻是對故人的懷念,在顧飛飛聽來,也容易誤會:“……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