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為了不再次成為眾矢之的,隻收回部分主要產業,剩下的那些,大可由楚承稷出麵,收回後充入國庫。
陸家這樣一來,也算是賣了楚承稷一個人情。⊥思⊥兔⊥在⊥線⊥閱⊥讀⊥
隻不過複國後百廢待興,楚承稷和秦箏都忙著處理其他要緊政務,重頒法令,還沒顧得上清點李信占領汴京後、落入牆頭草手中的房產地契。
秦箏聽他這般說,心中不由疑惑起來:“那岑大人此行倒是頗為怪異。”
楚承稷說:“借此機會清算汴京失守後被占的產業也好。”
他撩起眼皮看了秦箏一眼,意有所指:“這筆銀子進國庫,你要選址建山海堰的頭一筆錢款,應該就能撥出來了。”
秦箏假裝沒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之意,捧著書麵不改色道:“那我改日同岑大人商量。”
岑道溪起了查戲園的這個頭,手上興許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接下來的事都交給他去做再合適不過。
楚承稷嘴角扯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單手撐著下顎,靜靜看著秦箏不說話。
秦箏本想裝作不知道,但他這麼一直盯著,她也裝不下去了,隻得抬頭問:“你一直盯著我作甚?”
楚承稷說:“皇後,夜深了。”
秦箏“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她收回視線,繼續翻著手中的書頁,仿佛沒聽懂楚承稷話裏的意思。
楚承稷很有耐心:“晚間別看太久,傷眼睛。”
秦箏道:“這本遊記頗有些意思,懷舟先歇著吧,我看完這篇就睡。”
楚承稷視線低垂,掃過她手中的書封,問:“哪篇?我興許看過,可以講給你聽。”
秦箏看遊記更多的是為了了解各地方的風土人情和地理地貌,但古人寫景,大多會升華到抒情上去,她每天批完摺子,再看這些生澀難懂的遊記,其實也挺費心神的。
方才說想看完遊記再睡,也是故意搪塞楚承稷的,本想看他做何反應,聽他這般說,便把隨手翻到的這篇遊記名念了出來:“《始得西山宴遊記》。”①
楚承稷眉梢輕提,似乎沒料到她看的是這篇。
他一隻手臂展開,示意秦箏坐過去,“此乃仕人貶謫後遊曆所做,若不知其生平,不易讀懂其中隱喻。”
秦箏拿著遊記坐過去後,楚承稷攬她入懷,身後靠著金線團花引枕,姿態頗有幾分閑散,修竹般的指節落到了遊記第一行:“‘自餘為僇人’,僇人,罪人也。”
秦箏聽得認真,八角宮燈下她麵頰一片粉白,隱約能看到細小的絨毛,因為低頭看書的緣故,纖長的眼睫半垂著,時不時輕扇一下,好似墨蝶的翅膀扇在了誰心弦上。
楚承稷側首看她時,眸色微暗,傾身在她光潔的頸側吻了一記。
秦箏頸後猝不及防地一涼,受驚般抬起頭,看到楚承稷眸色時,忍不住笑開。
楚承稷在她頸間淺嗅一口,問:“不裝了?”
小心思被識破,秦箏半點不窘迫,反而整個人躺進他懷裏:“你繼續講,我聽著的。”
細碎的吻從她頸側一路往下,楚承稷的嗓音遠比他呼吸平穩:“‘居是州,恒惴栗’,居住此地,常惶恐不安……”
他聲線極好聽,在這種時候,更多了一股醉人的低醇。
秦箏一開始還能集中精力去聽他說了什麼,後麵卻隻記得他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肌膚間帶起的陣陣戰.栗。
他靠在榻上,攥著她的腰讓她坐下,肌肉勻稱的小臂上青筋凸起,用喑.啞的嗓音在她耳邊繼續解說那篇遊記:“……‘心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