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的,獨獨沒見過像林堯這般看她的。
他那麼緊張,似乎很怕她疼。
心頭的異樣感愈重了些。
她收回手說:“不疼的,我見將軍遲遲未出來,擔心將軍,這才進來看看。”
她嘴上說不疼,可林堯分明還是瞧見她手腕那裏紅了一片。
仿佛是個水做的人。
他說:“一時不察,睡著了。”
他從浴桶中起身,準備披衣出去給陸錦顏找藥,發現陸錦顏倉惶避開眼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著寸縷。
他水珠都沒顧上擦,胡亂套上衣裳:“我……我去給你拿藥。”
陸錦顏想說不用,可因方才無意中看到的畫麵,整張臉都紅透了,現在叫住他更尷尬,便沒做聲。
不消片刻,林堯就取了活血化瘀的藥膏回來給陸錦顏推拿手腕。
陸錦顏坐在床邊,林堯半跪在地上,濕漉漉的發還往下滴落著水珠。
陸錦顏從未被人這般對待過,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都因無措緊握成了拳。
她似想回報幾分林堯的好,說:“我給將軍把頭發擦幹吧。”
這算是二人成婚以來,最親密的一次,林堯沒有拒絕。
他頭發不長,但極厚,擦起來有些費勁,好在陸錦顏很有耐心。
這夜入睡時,她主動環抱住了林堯的腰,臉貼著他寬闊的背脊。
林堯喉嚨發緊:“錦……錦顏。”
她輕輕應了一聲。
隨後的一切都很順其自然,她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了他。
沒有恐懼,也沒有厭惡的情緒。
她是世家用禮教規訓出來的女兒,相夫教子,是對出嫁的女兒最好的訓言。
往後朝夕相對的是這個人,那麼這一輩子似乎也不難熬。
陸錦顏以為把自己給他,隻是同他履行夫妻義務而已,畢竟她不排斥眼前這個人。
很快陸錦顏就發現自己錯得徹底。
林堯身上半點沒有世家子弟的嬌矜,他會不留餘力地取悅她,讓她尖叫讓她在極致的時候大哭。
失神望著帳頂的時候,陸錦顏忽覺自己不再是那個要時刻端著禮教架子的陸家嫡女。
或許是見慣了世家的勾心鬥角、人情冷漠,陸錦顏頭一回接觸到林堯這樣熱烈性子的人,頗有些無措。
他對一個人的好,是毫無保留的。
讓所有的算計和冷漠都在那份赤誠裏被融化。
她喜歡看書,他忍著頭大也會陪她一起看,雖然翻不了幾頁就埋在她頸窩裏睡著了。
她笑他的字難看,他便央著她教他練字,隻是往往寫到後麵,雲鬢散亂,打翻的墨汁玷汙二人的衣袍,書案上更是一片狼藉不忍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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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又快到年節,林堯的書房外人不得入內,陸錦顏幫著打掃時,無意間在一冊藏書後發現了一方錦盒。
錦盒裏裝著顆有裂紋的東珠。
那樣大的一顆珠子,便是陸錦顏也極少見到。
隻可惜有了裂紋,便一文不值了。
陸錦顏的心口一下子似被什麼攥緊了。
這東珠,當是女子才喜歡的東西。這顆珠子的主人是誰?讓林堯有了裂紋都還舍不得扔,藏在這樣隱蔽的地方。
曾幾何時陸錦顏也覺著自己是沒有心的,但這一刻,林堯心底或許曾住著另一個女子的想法,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悶。
陸錦顏排斥這種感覺,這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