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寧夏了。”劉茜收回目光,笑道:“好像還有她媽媽。”
“原來她媽媽來接她了的,怪不得今兒沒在角落邊瞧見人,以往她都是蹲在那裏等著你一起走的。”
幾個女孩兒不了解寧夏,也沒見過寧夏的媽媽,就好奇地問了一嘴。劉茜心裏直樂,麵上卻故作為難,小聲道:“她媽媽做保潔的,就是給別人打掃衛生。寧夏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你們聽過就算了,別跟其他人說。”
“打掃衛生的啊。”幾個女孩兒麵露詫異。驚訝過後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們肯定不跟別人說。”
然而沒過一天,口口相傳之下,很多人都知道寧夏的媽媽是做保潔的了。寧夏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了,她也並不在意。職業不分貴賤,都是靠自己雙手賺錢,有什麼可指摘的?
電瓶車載著寧夏拐過幾道彎,幾條長街過後終於到了小區門口。寧母在樓下停車,寧夏從包裏拿了鑰匙先上樓。
剛打開門,一個玻璃杯迎麵砸過來,寧夏側身往旁邊一躲。玻璃杯擦著她的頭發而過,徑直砸到對門鄰居的大門上。砰的一聲響,頓時碎成了好幾片,細小的玻璃碴散落得滿地都是。
寧夏不慌不忙地進了門,屋子裏滿地狼藉,東西摔得遍地都是。而寧父怒氣衝衝地坐在飯桌邊,臉上因醉酒暈出紅色,桌上的酒瓶子空了好幾個。
一見著寧夏回來了,昨晚的記憶回籠,他登時勃然大怒,直接拎著酒瓶子向寧夏衝過來,嘴裏振振有詞:“反了天了,你還敢回來,真當老子收拾不了你了?”
一大早醒來發現額角鼓包了,手一摸還疼得厲害,寧父從地上爬起來當即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可寧夏還有寧母都不在家,他連個罵的對象都沒有。早飯沒吃就罵罵咧咧出了門,他在茶館待了一整天,打牌將身上的錢輸了個精光。
肚子餓得咕咕叫,他估摸著寧母該回來做晚飯了,便搖搖晃晃往家裏走。還將掉在褲兜縫裏,僅剩下的幾塊錢全都拿去買了酒,一邊喝一邊等著開飯。
可想一想還是很氣,就在傳來鑰匙開鎖聲音的當即順手往門口砸了個玻璃杯。事後還有點懊悔,他想著自己喝酒的專用杯子碎了,這兩天還得再去買一個。
老房子隔音效果很差,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樓上樓下都聽得見。何況寧父本就嗓門大,一生起氣來更是吼得大聲,整棟樓都聽到他又在撒酒瘋。
住在對門的鄰居是年紀較輕的一對小夫妻,女人還在坐月子。玻璃杯砸門時,她正抱著孩子喂奶,嚇得手都抖了。孩子的爸爸在洗澡,聽到動靜趕緊穿了衣服出來,通過大門上的貓眼往外看。沒見著別人,隻見對麵大門敞開,謾罵聲從裏麵傳出來。
對麵那個中年男人又在打老婆孩子了,他無奈地搖搖頭,想幫忙卻有心無力。搬到這裏不過半年多,這樣的情況三天兩頭就發生,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喝酒還好些,一喝酒那男人總要罵罵咧咧地罵上個半天。罵女兒是賠錢貨,說老婆是不下蛋的雞,什麼渾話都講得出來。
剛搬到這裏時,他也曾試圖勸導,被那男人揚著拳頭威脅過後,他就沒再管閑事了。而且這兩天他們就要搬家,更不願招惹那些麻煩事。
不過他還是貼著貓眼在觀察情況。中年男人的罵聲越加尖銳,伴隨著東西碎裂的哢嚓聲,沉重的悶哼透過了門縫,緊接著響起女孩子恐懼的喊叫聲。
一切發生的很快,不到半分鍾住在對門的那個學生臉如白紙地往樓下跑,邊跑邊捂著頭,驚懼地喊:“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