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母早就起來做好早飯了,一碟南瓜餅、三個煮雞蛋還有三杯熱氣騰騰的豆漿。看到寧夏已經洗漱好了,她連忙拿了筷子跟小碗,擺在桌邊。

“媽,你以後別這麼早起來了,睡眠不足對身體不好。”寧夏洗了手坐到桌邊,瞟了一眼跟過來的寧父。

對方注意到她的視線,剛想上桌的動作一頓,識相地捧著豆漿杯縮著腿擠到角落的小板凳上坐著,邊喝邊伸長了脖子瞧桌上散發著香氣的南瓜餅,垂涎的表情已經寫到臉上了。

寧夏隻當沒看見,慢騰騰吃了個外表酥脆、裏邊甜甜糯糯的南瓜餅,再呷一口豆漿,直到一頓早飯吃完都沒鬆口讓寧父多吃點。

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寧夏滿足地歎息一聲。寧母的手藝是真的不錯,不管是家常菜還是常見的小吃,她做出來的味道吃了總是令人還想再嚐的。或許以後可以憑著這手藝開個小飯館,如果寧母願意的話。

餘光瞥見還縮在角落的寧父,寧夏皺了眉:“還不快點把碗洗了,擺在桌上好看嗎?還有,以後做飯就交給你了,早上的時候記得設個鬧鍾準點起來。否則的話……”

未盡之意不需要說,寧父已經能夠領會到了。他梗著脖子不肯應聲,見寧夏將廚房的菜刀拎出來了,刀鋒一晃一晃,刺得他瞳孔緊縮。驚恐之下,寧父憋屈地答應下來。

縱然是周末,寧母還是要上班的,吃過早飯就慌慌忙忙騎著電瓶車駛出小區。寧夏擱了筷子,背了包要出門,臨行前對寧父道:“中午不用做飯,我不回來。”

哢嚓一聲,門關了,屋子裏就剩了寧父一個。寧父啪的一下將手上擦桌子的抹布丟開,罵咧咧地罵了半天。直到口幹舌燥,一拎水壺,發現沒熱水了。

他憤憤地咒罵幾句,把收好的碗堆在廚房水槽,拍拍屁股後腳跟著出了門。被關了那麼多天,他的賭癮早就上來了,輕車熟路就摸到了小區外的茶坊。

茶坊、茶館裏往往會擺上幾張桌子供客人使用。提供的茶水很便宜,反正不是好茶葉泡出來的,一杯收五塊錢,可以無限續杯。還賣點花生米、瓜子、鹵雞爪這類的休閑食品,賺頭還是挺大的。

光是喝茶又怎麼打發這麼漫長的時間呢?打牌、搓麻將可以完美解決這個問題。寧父熟練地摸到自己常去的那家茶坊,他去的早,好幾張桌子還是空著的。

老板娘知道他是熟客,一來就給他上了杯熱茶,還抓了幾把生花生放桌上,讓他打發時間用。

在派出所裏憋壞了,回到家又被寧夏使喚,寧父心裏本就憋屈。如今被溫柔的老板娘一關照,他就忍不住了,拉著人就大吐苦水。

說自己有多麼多麼委屈,譴責寧母是個惡婆娘,他都生病了也不給錢讓他去看病。講到寧夏時情緒越發激動,說寧夏那個賠錢貨翅膀硬了敢跟他動手,還逼他做飯洗碗拖地,更不準他上桌吃飯。一有不順心的,就用撐衣杆抽他。

娶老婆之前被爸媽慣著,娶了寧母後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慣了這樣的舒坦日子,不過是被寧夏使喚了幾次,寧父委屈的啊,跟別人要他的命一樣。

可他一點沒想到這樣的糟心生活,寧母已經過了十幾年。甚至他自己做得更過分,全然把寧母當成了提款機與免費保姆。說是保姆還不恰當,該稱為奴仆才對。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時不時還充當出氣筒。在外麵受了氣,就在家裏發泄出來。

寧父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眼裏隻看得到自己的人。現在被寧夏使喚得團團轉,他也沒有反思過自己,心中隻想著怎麼將受的委屈在寧夏身上加倍討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