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直直的射進了他的左胳膊,一個身穿黑衣眼角滿含皺紋的人手裏握著長弓從樹後走了出來, “是雜家要殺你, 與皇上無關。”
尖細的聲音讓曹信如同被毒蛇纏繞了一般, 周身發僵, 瞳孔微張, 張了張嘴半晌不曾說出一句話,隻發出了, “嗬……嗬。”的聲音。
那人踱著步子上前,“雜家多少年不曾殺人了, 今夜開個葷,曹大人,破腹,挖眼,拔舌,斷首,選一個吧。”
在曹信驚恐絕望的眼神下,密林裏響起了陣陣哀嚎,連那夜裏啼叫的夜貓子也沉匿起來,不敢出聲。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司瑞寒神情有些厭倦,蕭景苑也是心思沉沉,半晌他便借著車輪的顛簸,將頭靠在了司瑞寒的肩膀上。
“瑞寒,如果蕭景墨當真做了這樣的事,我該如何。”蕭景苑一根一根的掰著司瑞寒握著的手。
然後與他十指緊扣,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司瑞寒懷裏抱了一個暖手的湯婆子,半晌歎了口氣,“與南域私下聯絡,無論如何都是不忠不義了。”
“可他做了這些,並沒有對我如何。”蕭景苑說道。
“皇上難道忘了孫公公?”司瑞寒問道。
“正是因為孫公公,我才覺得事情可疑,若說孫公公最可能投靠的,那必然是蕭景淮,而絕不可能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蕭景墨。”蕭景苑冷笑著說道。
“世事無常,或許,當年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呢。”司瑞寒淡淡的說道。
“瑞寒,你說劉關先前不管不顧的為曹信爭取時間,知道我要明日殺了他,今夜便安排了這樣的一出,他當真是不怕我降罪於他?”蕭景苑眯著眼說道。
“或許是皇上的賜婚,刺激到他了。”司瑞寒歎了口氣說道。
“他不願意蟄伏,想要反抗,可若是如此,也斷然沒有這般做的理由,一個不小心,可就是賠上了滿門的性命。”蕭景苑說道。
“皇上有什麼證據嗎,雖然劉關在朝堂之上公然為曹信找說辭,被殺前夜刑部大牢出了這樣的事情,可說到底今夜逃脫的並非隻有曹信一人,誰又能說,這些人是為了曹信而去呢。”司瑞寒說到這不由得搖頭。
“劉關明日一早隻要誠心請罪,皇上即便心裏滿是懷疑,卻也沒辦法將曹信的事情扣在他的身上,最多就是個監管不力,而同時,城防和守軍同樣也要受到牽連,一時之間,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皇上要平衡這個局麵便要許久才行。”司瑞寒說道。
聽到這話,蕭景苑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瑞寒,這個皇帝我做的心力交瘁,滿身疲憊。”
司瑞寒目光微垂,眼底帶著點點溫存,“找個時間,讓念慈替皇上調養身體吧,慧貴妃已經除去,要想抓出幕後之人,也用不著以身犯險了。”
蕭景苑目光落在了他們交握的手上,“瑞寒,隻有你還願意真心地疼惜我了。”
司瑞寒聞言緩緩的移開了視線,目光直直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日一早,就如司瑞寒所說的一樣,劉關脫下了官服,身著白衣上朝,跪在朝堂之上朗聲請罪,態度至誠。
見到此情此景,不少官員出列直言,昨夜之事乃是窮凶極惡之徒的惡劣行徑,劉大人也無法提前知曉預測,昨夜更是徹夜不眠不休派人追蹤逃脫的犯人,此刻多數犯人都已捉拿歸案,隻剩下幾人尚且逃脫在外。
蕭景苑靜默的聽了一陣,“曹信捉拿歸案了嗎?”
聽到這話,劉關伏地叩首,“曹信出逃在外,並沒有找回,臣已經派人四散追捕,相信會有結果的。”
“會有結果,他死了也是結果,逃到南域也是結果,你準備給朕一個什麼結果啊。”蕭景苑目光直落落的定格在他的身上,語氣不詳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