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強求他立時就接受自己在他眼裏是過於樂觀的看法,他彎起了嘴角,並不是強顏歡笑,“柴扉,最後,又到了我向你坦白的時刻。你有沒有發現,我總是有很多問題要向你坦白?這樣似乎顯得我有點不靠譜,但相信我,對於你的一切,我都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遊走在病房角落,盡量不讓眼淚滿溢出眼眶的柴扉終於被穆淮章的情緒感染,轉了眼神與他對視著,“那穆先生這次又要跟我坦白和誰打架呢?”
“哈,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我更不靠譜了,三十多了還總是與人打架。還好,每次戰役,都是我勝利。”穆淮章垂著眼,原本冷峻嚴肅的麵相在他的笑裏柔和下來,“不過這次沒有打架,但已然身處戰場,而敵方的名字,不過是疾病。”
“抱歉,瞞了你幾天,而且我確實想過一直瞞下去。讓我承擔什麼樣的風險都不重要,如果不讓你知道對你來說是好的話,我一定會一直瞞下去。”穆淮章眼神依然是柔和的,好似他曾經並沒有過這個對他自己來說風險極高的誇張念頭,“但現在,我想通了,你是勇敢的小王子,可以知道,應該知道,也不會怕知道。”
盡管穆淮章說得篤定,他的心裏還是忐忑的,所以說完這句以後,他停了下來,很認真地觀察著柴扉臉上的表情。
柴扉仍與他對視著,也學著他的樣子彎下眼睛,甚至還提了提嘴角,露出一個蝴蝶扇動翅膀一般輕巧的笑來,“嗯,現在沒有覺得怕。”
“這個病的名字叫多發性脊髓瘤。”穆淮章頓了頓,語氣依然平和,一如他每次庭審現場的嚴肅持重,“我問過醫生,還找了專家來會診,通過我能找到的所有手段了解這個病和你現在的情況,得到的所有結論都是樂觀的。”
他在柴扉亮晶晶的眼神下繼續說到,“誠然治療的過程是辛苦的,但在合適的治療方法下,治愈率很高。所以,我……”明明之前那些穆淮章都表達得很好,可說到這裏,穆淮章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向柴扉表述這些才能讓柴扉相信。
於是他的語氣開始變得迫切,“我不知道該怎麼講才能準確地表達那些醫學術語,但是,柴扉,相信我,你能好,你會好!我從來不會放棄希望,也請求你,不要放棄好不好?哪怕病痛會讓你覺得難熬,治療會很辛苦,你也要答應我,不要放棄。別退縮,不管因為什麼,都別退縮,好不好?”他沒辦法像見慣了病痛的醫生一樣和柴扉講什麼治愈率、生存時間,那樣似乎是把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當作容器去衡量,他唯有將自己的一腔心意全都剖給柴扉看,“柴扉,別說再見,穆淮章永遠愛柴扉,為柴扉做什麼都願意。”
作者有話說:
昨天情緒不穩定,把現實生活中的事帶到了這裏。抱歉。感謝你們的祝福,她都收到了,會好的!文中有句話我是這樣寫的,“隻要這世間一切如舊,就是我來看你了”。不記得是在哪看過一句類似的了,想要標明出處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因為真的想不起原話是怎麼說的了,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看過,全都是臆想。但還是這樣說一下吧,如果有人也看到過,記得留言告訴我。
第77章 正向走勢
柴扉一直怕的穆淮章會跟他先說再見的話,沒想到有一天穆淮章會對他說別再見。
“我,也愛你。永遠。”
柴扉的永遠,是他以為的高於生命期限的詞。哪怕有一天,他真的一命嗚呼了,那些風花,年歲,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都是代表他還在愛著他,與生命長短無關。
但這話隻有在他足夠浪漫主義的前提下,才能讓人相信。穆淮章,一個看起來就極其現實主義的人,要是柴扉這麼說了,大概穆淮章會更難過,畢竟將滿腔愛意寄托給虛無的物事,確實是很難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