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謝尾鬆懈下來,吐出一直憋著的一口氣,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人類憑什麼擁有這樣的地方?他們弱小,無知,脆弱。所以,我們必須,要拿下人間。”禪初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尾,裏麵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謝尾明白禪初的意思,多年的交情,使得她能夠理解禪初聽起來好像莫名其妙的話。

人間是魔族繁衍生息的唯一希望,也代表了自由與美好,不管出於什麼代價,不管能核是不是有問題,都不能夠放棄這個千萬年來一遇的時機。

可是,謝尾依舊不自在地躲過了禪初的銳利眼睛。

可是,關於人間與魔族的一切,上古的曆史在魔族根本沒有書麵的記載,一切全都是魔王的描述,如今的魔族全都是新生代,全部都是魔王的一言堂。

可是所有的人都從未見過魔王真正的樣子,甚至不清楚魔王的實力上限,更不用說他是誰,是什麼物種。

那麼……能核真的是單純激活魔將力量的能源核嗎?魔王,真的隻是想要帶領魔族占領人間,繁榮發展嗎?

這些,都不是謝尾能夠懷疑的。

垂頭喪氣又有點忐忑地回去兩人的住處,謝尾難地沒有化作魔氣從窗戶返回,反倒老老實實地坐電梯,覺得這樣就可以拖延一會時間似地。

謝尾不知道如何麵對杜崖,往日兩人性格雖然都有著魔族的所謂人類說的邪惡,狡詐,可是幾十年走到了一起的陪伴,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可是如今的杜崖,實力比自己強,隨時都可以將自己泯滅,還變成了這個樣子,謝尾心中滿是無措和抗拒。

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前程,如果自己融合了能核,也會變成他這樣子嗎?

還有當時覺醒後那一股魔王的氣息,到底是為什麼,這難道不是魔將的能核嗎?又關魔王什麼事?

祝妄也要覺醒了,到時候又有封陣那條又瘋又忠的狗一樣的蜜蜂,就算自己有異議,又能夠如何?就像禪初說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

在門口躊躇了半天,感受著杜崖如今正式的魔將的氣息,謝尾老老實實地掏出鑰匙,插入鎖孔。

扭動,哢噠一聲鎖開,按下門把手推門進入,腳步卻突然頓在原地。

一個熟悉的身影趴在地上,身體就像是被抽幹了血液,原本健康的棕黃色變成了中毒後的漆黑,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就連死氣也消散一空。

“杜崖,你——”謝尾出聲,才覺得自己的喉嚨如此的幹澀。

盤腿坐在陽台的墊子上的杜崖睜開眼睛,透過陰影看了一眼謝尾,毫無感情。

“你殺了小束?為什麼?她是我的手下!你這樣把我往哪裏放?!”

謝尾是真的生氣了,並不是因為她與小束一向比較熟惗,在魔界魔將殺死一個魔族並不需要理由。而是因為小束是她的直係屬下,也是自己著重培養的,將她殺死無疑是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不需要理由。”杜崖回答的很簡練。

謝尾呼吸一滯,幾步走向前想要伸手直接掀開杜崖的鬥篷,卻被瞬間抓住了手腕。

“你幹什麼杜崖!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莫大的屈辱與憤恨,以及那一些不易察覺的委屈,迫使謝尾顧不得杜崖的威壓。

緩緩地站起身,壓迫感從頭一直到腳,可是幾乎等同於被侮辱的憤怒使得謝尾伸出另一隻手,高高地揚起。

“啪”的一聲脆響,謝尾頭狠狠地歪向一邊,幾乎是蒼白的臉上突兀的出現一個手印。

謝尾徹底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杜崖。

“我殺所有人,都不需要理由。”杜崖打完巴掌的手並沒有放下,而是直接掐住了謝尾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