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皺眉看他。

“就好比……小奴的同伴們都埋在地下,早就變成塵土,隻有小奴一隻狐狸修成了人形,幾千年來,小奴哪裏都去過,可小奴過得並不快樂……”◆思◆兔◆在◆線◆閱◆讀◆

“小奴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掌門,還有雲荊殿下,你們都會給我做好吃的,”狐狸憂傷地說,“如果掌門要把小奴送到未來,小奴一定會傷心死了!”

阮輕沉吟著,半響才說:“可我沒有其他辦法了……”

狐狸說:“沒有嚐試怎麼知道沒有辦法呢?掌門還有小奴,還有殿下啊……”

是啊,她還有十四,還有小狐狸,最起碼他們是真心實意地幫著她,不求從她身上討要代價的。

阮輕呼吸微滯,輕聲問道:“他還好嗎?”

“不太好哦,”狐狸比了個鬼臉說,“每天就像死了媳婦一樣,還欺負小奴!”

想到他那副沮喪的神情,阮輕忍不住笑了。

“掌門不想見他嗎?”

阮輕笑容微僵,沉默了。

上陵大戰那天,阮輕親眼看著靳十四一劍刺穿燃冥的喉嚨。

她無法去恨靳十四,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更不知道來日如何麵對姬夜。

如今他守在上陵,站在皇室那邊,與她為敵。

或許他們這輩子都不會相見了,阮輕有些遺憾地想。

“不想見就算了,”小狐狸說,“我去跟他說一聲,讓他回去!”

阮輕怔了片刻,詫異抬眸,“你說什麼?”

“啊?”小狐狸迷茫地撓頭,“掌門不是不想見他嗎?”

阮輕竟有些緊張,手指微微顫了下,“他也來了嗎?他在哪?”

小狐狸“啊”了一下,張了張唇,說道:“他就在山門下麵。”

那一瞬,欣喜如煙花般湧了上來,在心頭綻放開。

阮輕氣笑了,看著小狐狸,恨得磨牙,“好啊你?!他來了你也不跟我說!”

小狐狸撇撇嘴:“小奴不是在跟掌門說嗎?”

阮輕作勢要捏小狐狸的耳朵,狐狸大驚失色,“嘭”地一下變成原形,紅色的尾巴在空中掃了個圈,直挺挺地揚著,慌忙逃走了。

阮輕取出天音螺,往其中注入靈力,片刻後傳出男人的聲音,不鹹不淡的,喚道:“阮掌門。”

“嗯,雲荊殿下,”阮輕嘟噥,“從前叫人心肝,現在叫人阮掌門了?”

雲荊愣了下,僵硬地說:“輕兒。”

“嗯……”阮輕雙手捧著天音螺,垂著眼瞼,卷翹的睫毛顫了下,咬著的唇鬆開,低聲說:“十四,我疼……”

那一刻,雲荊當即就慌了,聲音發著抖,急急忙忙說,“哪兒疼?輕兒,你在哪,我來找你,輕兒,輕兒,對不起,現在還疼嗎?”

“疼,”阮輕抓著衣襟,身體不住地打顫,“我想見你。”

“我來找你,輕兒,我很快就來,”雲荊慌忙爬上山,撞開幾個守門的弟子,急道,“等我。”

阮輕收起天音螺,傳令守門弟子放行,不出多久,屋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他說來就來,沒有讓她久等,也沒有讓她失望。

還未見到他,阮輕心裏的傷卻仿佛……已經在愈合了。

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外,眸光與她對上,阮輕眼眶倏然紅了。

雲荊穿著一身黑袍,衣角還帶著血漬,綁著高馬尾,額前垂了些許碎發,擋著一雙淡水琉璃般的眼睛,麵容有些狼狽,他怔怔地看著阮輕,緊接著一把衝進屋裏,單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