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知道了身世的真相。

他不願終生像個廢人一樣活著,不願耗在輕兒身邊,他怕終有一日輕兒會厭煩他,於他而言,能救一人是一人。

即便不是雲荊,也可能是其他任何人。

就像那年在甬都,他寧願將神符留給萍水相逢、不知名姓的小孩,也不願留給自己保命。

不知道雲荊猜到了幾分,阮輕心裏不願他知道真相。

她牽起雲荊的手,淡淡地說:“回去吧,我累了。”

燃霄的角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她脫了鞋便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看著床頂,此刻才覺得渾身酸痛,瀕臨虛脫,一動都不想動了。

她在不同時間線裏來回穿梭,天南地北、晝夜不休的奔波,驅逐龍族,整頓人界,直到現在才終於躺下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雲荊站在門外,正要替她合上門,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

“別走,”阮輕突然開口,轉過臉看他,黑暗中一雙寒露般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他,她說,“十四,留下來陪我,好嗎?”

雲荊雙♪唇緊緊抿著,點了點頭,進屋合上門,來到床前,單膝跪在地上,俯身親吻她的臉。

阮輕抬手摟著他的腰,注視著他說:“我想抱著你睡。”

“好。”

雲荊動作輕柔地爬上床,側躺在阮輕身畔,右手讓她枕著,左手一遍遍地輕撫她的頭發,從頭頂撫摸到腰間。

阮輕埋在他懷裏,輕輕地說:“雲荊。”

“輕兒,”雲荊低頭親吻她的發頂,語氣溫柔,“喚我什麼都可以,別喚這個名字。”

“雲荊”這個名字,已經隨著他對自己的處刑,徹底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從此他可以是靳十四,可以是雪嵐劍主,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必和皇室有任何關聯了。

他是阮輕一個人的靳十四,與這天下無關。

阮輕彎了彎唇,在他懷裏仰著臉看他,“我應該喚你什麼?”

雲荊垂眸看著她,但笑不語。

阮輕:“阿荊?”

雲荊:“嗯?”

阮輕:“十四叔?”

雲荊:“……”

阮輕:“叔?”

雲荊耳根泛紅,低聲說:“還是叫十四好了。”

阮輕彎唇一笑,闔上眼。

雲荊輕輕撫弄她頭發,指尖在她耳垂上來回摩挲。

他說:“丫頭?”

阮輕唇角帶著笑意,故作沒聽到。

雲荊:“輕輕?”

阮輕噙著笑,沒有任何反應。

雲荊聲音放柔了不少,在她耳畔低低地說:“卿卿。”

仿佛羽毛在耳畔輕輕地刮,她有些忍不住了。

雲荊親吻她耳垂,柔柔地說:“心肝兒?”

阮輕微微側過臉,雲荊覆唇吻上來。

一夜好眠。

十三年前,蓬萊閣。

一年輕漂亮的婦人挺著肚子,敲了敲林淮風的房門。

小林淮風正在屋裏喂小金魚,聽到聲音後,慢吞吞地起身開門,看著麵前的婦人,微微皺了下眉。

“淮風,去看看你二哥,我不知道他出了什麼問題……”那貌美的少婦喘著氣,擔憂地說。

聞言,小林淮風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往他二哥那屋裏跑過去。

自唐姑娘來過島上後,林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無論二夫人怎麼喊他、去敲他的門,都沒有任何反應。

小林淮風知道,島上發生了一些事情,關係到魔族,關係到萬千生靈,危在旦夕,而他的二哥已經接近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