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讓你對沅國的時局感到絕望,但在我看來,此刻分明是最有希望的時候,正因為最有希望,遇到的阻力也會很大,所以更需要堅持下去。你難道真的不想親眼看看,你弟弟被無罪釋放,一家人得以團聚的景象?”
我邊轉身邊道:“你信與不信,我們都會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把事情辦下去,如果你真的糊塗把自己餓死,那我也隻能等一切塵埃落定以後去你墓前告慰。唉,我隻是覺得,那樣有些可惜……”
我走出刑部大牢再次來到官署,跟表哥打招呼說我先回去,表哥問我勸得如何,我也隻能給出一個不確定的答案,“你都說了死馬當活馬醫,我不知能不能成,但願她別犯傻。”
表哥小聲祈願:“再過幾天我爹就該升任刑部尚書,這會是他任職以後的第一件案子,身為人子,我實在是不想讓他因這件事而臉上無光。”
“大姨夫真的要升官?”我驚喜道:“還未來得及恭賀。”
“等這件事解決了再恭賀也不遲。”表哥苦著臉道:“還不知是喜是憂。”
沅國朝堂的問題頗為複雜,牽連甚廣,想要解決不可能在旦夕之間,就算在我和表哥、司空逸軒以及盛淮他們每個人都這般盡力的情況下,該走的程序也要一步步走。
所以等到餘進寶的案子重審,已經又過了十幾日,旭京的天空染上幾分初秋的涼意。
我和檀旆與此案的聯係都不算密切,卻還是在大理寺開庭審理的前一天接到了要我們到場的消息,從門房傳來的這條消息中,我已經多少體會到此案重審所麵臨的巨大阻力,以及修改判決的艱難。
除開檀旆受審那次無意之中不小心把三司最後都牽連進來不算以外,正經的三司會審,還是沅國今年開春以來的第一次,我頭一次麵對這種場麵,內心期待萬分。
我跟檀旆一起並肩走進大理寺時正好碰上禦史台的一行人,相互行禮寒暄之後便各走各的,明明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卻突然捕捉到禦史中丞大人回過頭,看向檀旆的,那飽含了千言萬語的不滿又無可奈何的一眼,因發現我在看他,禦史中丞像是受了極大的憋屈,愈發憤憤地回過頭去。
我用手肘戳了戳檀旆問:“他為何那般看你?”
檀旆不甚在意道:“大概是我上次受審時,過於囂張的態度讓他懷恨在心。”
檀旆受審時的情況是表哥轉述給我聽的,據說確實態度囂張,把幾位大人都氣得不輕,也不知是怎麼個囂張法。
“不是都把你免職了嗎?”我不解,“這麼重的處罰都沒讓他消氣?”
檀旆語氣玩味地“哦?”了一聲,“小翎,你覺得這處罰重嗎?”
我聞言語塞。
免職並非撤職,就是還有官複原職的機會,而且機會極大,就檀旆被免職以後天天在家閑著沒事和我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狀態來看,這處罰對他來說根本一點都不重。
不過為了夫妻之間的和睦,我在言語上肯定要堅定地站在他這邊,所以才有這麼一說,也不知他怎麼看出我的口是心非。
以我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種被看穿真實想法的危機自然是小意思,我趕忙調整了語氣裝作為他打抱不平道:“太重了!你做的分明是好事。”
檀旆欣慰地看著我,“小翎,你真是貼心。”
我謙虛道:“過獎過獎。”
檀旆沒空再與我胡扯,握了我的手腕牽著我走進大理寺。
大理寺用於審案的公署氣派非常,禦史台和刑部以及像我和檀旆這樣的閑雜人等都依次入座後,整個房間都還顯得相當空曠。旁邊負責執筆記錄的文吏就有三名,每個文吏旁邊還又配了一個負責研墨的小廝,按三尺寬的距離排開,每個人的空間都很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