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虎牢關散兵似豺狼 孟津口天子如狗犬(3 / 3)

卻說郭嘉、林銳與芸香姑娘經過十幾天的跋涉,終於來到了黃河邊。郭嘉望著滾滾東流去,日夜不息的黃河歎道:“黃水滾滾流進了多少中華兒女的血淚,留下了多少帝王的足跡,不知河中的九鼎是不是還讓千古英雄揮盡豪情為之著迷。”林銳道:“不要大發感慨了,你看這河水渾的,多像如今的天下,還是趕緊找艘小船過河吧。”郭嘉側身道:“你們聽對岸好像有動靜,快看,漫天的揚塵。”三人麵向對岸望去,都為眼前的景象所驚呆。平靜的對岸頓時人密如麻,喊殺聲、哭喊聲與嗬斥聲混成一片,不知為什麼就是沒有哭聲,是不是在亂世根本就沒有懦夫,生存下來的都是鬥士。隻見人們很快聚到河邊,幾條小船漂於岸邊,此時一位身穿黃袍的少年從人山中擠出來就像岩漿噴出的一個石球被人用白綾從岸上吊入水中先後飄搖的小船中,在幾個老人的包夾下,孩子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更沒有同齡孩子的天真。有的隻是木訥的眼神,僵硬的四肢。而岸上的逃兵則爭相跳入船上。他們紛紛被船上的將軍揮劍砍入水中。呼救聲、喊叫聲響徹兩岸。隻見落入水中的軍士爭相去攀爬水中的小船。而他們則又隨著白刃的晃晃閃光,紛紛再次落入水中。看到此景,三人頓時傻在那。林銳道:“郭嘉,你看我們是不是要躲一下這些逃兵,他們可都是如狼似虎啊!”這時芸香早已躲在了他倆的身後。郭嘉指著船上的將軍道:“你看那不是楊奉嗎?船裏的少年應該就是當今天子吧。”林銳眯著眼道:“好像真是他,我們該怎麼辦?”郭嘉道:“我們如果現在逃走,肯定會被後麵的追兵追上所殺,不如我們和他一起倒安全些,趁機再脫身而去。”“那就依你所言啦。”林銳說著又靠近了奔騰的黃河水。

幾艘小船在河中打了幾圈之後,終於靠上了對岸。郭嘉迎上前去笑道:“楊兄,當年洛陽一別至今已十年有餘,兄台早已榮升高位,小弟我還是白衣之身,不知今天為何狼狽至極啊?”滿身血漬的楊奉伸了伸抽筋的右手道:“哎!可歎天下無日啊!不想董賊死後,李傕郭汜二狼更凶,西京之民幾為西涼兵食盡,真是白骨遍野。如今二賊心生芥蒂相互攻伐,劫掠天子。我等拚命護衛,方撿劉家小兒一條小命,也算給天下一個交代,天下豈可一日無主啊?”郭嘉和楊奉在那裏談著兄弟久別之情,林銳走近小船要看一看當今的真命天子究竟如哪般。可天子在三四人的包夾下,早已是密不透風,大漢之餘恩猶在啊!天子沒看成,船中整齊碼放滴血的手指倒是隨處可見,它們泛著淡淡的白光似乎在向他訴說著什麼。他有些驚奇,轉念想到《左傳》中“舟中之指可掬。”歎道:“古人無虛言啊!”更加使他佩服古人的文學功底,能把甚為殘忍的事說的如此傳神形象。

由於對岸敵軍戰鼓雷動,他們在此不敢久留,跟著天子來到了弘農郡,可是此時郡守王昌正在與孫樂、許曉等黑山賊對峙,一時過不去。百官與天子都手足無措,眼看不光有被西涼兵追上的危險,更為可怕的是糧草已經支撐不了幾天,眼看天子斷糧,百官煮蒿草而食。楊奉眼瞅士兵就要嘩變,他憂心忡忡找到郭嘉,就此情問計於郭嘉。郭嘉道:“如今天下諸雄並起,天子如草芥,我們就不能再以天子之尊而受餓殍之苦。我看不如讓天子派一位有德望的老臣去招降黑山賊,此賊多是山野草寇,見皇帝之命必然歸附以求官位。然後再讓其去打西涼賊兵。其必成兩賊相損之勢,此時天子你我方可安矣。”楊奉道:“此計甚妙,不知派誰可往?”郭嘉道:“非太尉楊彪不可,而且要他去之後就宣讀聖旨,任命孫樂等頭目為將軍之官,其鼠輩必彈冠而相慶,此事可成矣,若進入賊營之後,久拖不決,賊必心懼而亂生於內,亂生於內賊眾必四散而奔,天子百官必有生命之憂,他們對天子可是沒有一點興趣啊!隻對官職有興趣!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楊奉道:“楊兄之言甚妙,我這就去找太尉,還是越快越好。”

卻說楊彪一行確如郭嘉所言,孫樂、許曉等一見天子之聖旨對他們既往不咎,且以救駕之功分別任命為大司馬與大將軍。頓時表示願肝腦塗忠於大漢朝廷。二人不僅讓開了行軍大道,為表忠心其還親自押運兩車糧食隨楊彪而來。就這樣,林銳、郭嘉和天子一起在黑山賊的護送下開進了弘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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