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麼皺眉,你是有骨氣了,可你這肚子……不咽下這口氣,怎麼活下去?”

事實證明,阿玕的肚子很不爭氣,阿琅話音剛落,就“咕嚕嚕”唱了一出戲,漲得滿臉通紅,阿琅咧嘴一笑,重新端起碗,阿玕遲疑了一下,阿琅道:“說來我也多年沒喂你了,今日不如……”

“我有手,我自己吃!”阿玕一把搶了過來,隻有不懂事的孩子才總要人一口一個喂著,他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動手。

而終有一日,他能夠獨當一麵,擋在阿姐的身前保護她。

見他悶頭喝完了小米粥,阿琅自己也就著醬菜啃起了白饅頭,正吃得津津有味,有人破門而入,嚇得她差點沒噎死,好半天才緩過來,罪魁禍首是宋世良的跟屁蟲趙炳之。

“吃老半天兒了,怎麼還在這磨磨蹭蹭,娘兒們就是麻煩!大人找你問話,趕緊的!”趙炳之就是個粗魯的大老爺們,即便知道了阿琅的身份,也不曾對她客氣。

阿琅放下半個白饅頭,往身上擦了擦手,不疑有他,正要跟趙炳之走,阿玕拉住她:“我跟阿姐一道去!”

“沒叫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兒!”趙炳之凶狠地瞪了阿玕一眼。

阿玕不甘示弱,牢牢抓著阿琅,阿琅輕拍他的手,眨了眨眼道:“你待在這裏,阿姐很快回來,放心。”

得到阿琅眼神的訊息,阿玕才鬆了手。

宋世良的艙房就在隔壁,監視著他們姐弟二人的一舉一動,阿琅不敢輕舉妄動,隻管言聽計從,等到此案了結,再想辦法脫身。

阿琅一瘸一拐地走進宋世良的艙房,趙炳之沒有跟著進來,而是關上了門,阿琅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卻故作鎮靜,觀察著眼前的動靜。

這艙房位於船頭,南麵開窗,通體敞亮,站在南窗下,可時刻查探外麵的情況,今日是晴好的天,旭日東升,陽光照進艙房,細小的塵埃在日光下一覽無遺,飄浮著、掙紮著……

宋世良穿過光束露出了他曳撒上的紋樣,阿琅回過了神,欲下跪磕頭,宋世良率先開口道:“你腿腳不便,就不必跪了。”

“是,多謝大人。”她也不想動輒下跪,可為了活命,唯有低頭。

“藥酒擦了麼?”宋世良垂眼輕掃她受傷的腳踝以及她的右手腕,因束著袖口,看不到淤痕。

阿琅抬眼點頭笑道:“您給的藥酒簡直是神藥,昨夜剛擦,今早醒來就消了腫。”

她的誇大其詞令宋世良心情大好,以及她像狐狸一樣的笑容,明知是偽裝,卻依然攝人心魄,他穩了穩心神,笑道:“果真如此神奇?那你蹦兩下給我瞧瞧。”

阿琅愣住了,他這整人的本事還真是爐火純青,若是真的蹦兩下,怕又要傷筋動骨,瘸上好幾天。

見她啞口無言的模樣,宋世良笑得更深了,他走近一步,而在他近身之前,阿琅豎起一身的芒刺,道:“敢問大人找小女子來問話,就是問此事麼?”

宋世良止住腳步,背過身,走向茶幾,撩袍席地而坐,“坐下來說。”

稀奇了,堂堂錦衣衛指揮同知大人居然允許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女子與他平起平坐。

“愣著做什麼?我曉得你不吃上下尊卑那一套,就甭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了,識相的就過來。”

這不耐煩的語氣叫阿琅不得不亦步亦趨上前,在他對麵大大方方落席。宋世良雖為武夫,卻也懂些情致,將這艙房布置得清雅而文氣,與他一雙上挑的劍眉有些格格不入。

“讀過書?”她打量陳設布置極為入神,宋世良不禁對她愈發好奇。

阿琅遺憾地搖了搖頭,有印象以來,她就跟隨著王氏夫婦務農紡織,不曾讀過書,倒是阿玕讀書的時候她耳濡目染受了點熏陶,而且看到風雅之物莫名感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