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1 / 3)

工到竣工,隻花了兩年多的時間。

崇德四年,阿琅十九歲了,朝中的大臣又在琢磨長公主的婚事, 駙馬都尉的人選也都篩選了好幾輪,阿琅不操這個心, 自有人會為她操心。

茶餘飯後, 采荷還會拿打聽到的小道消息與她消遣, “戶部左侍郎孫繼明推薦的駙馬人選是一個叫劉炤的人, 聽聞此人年輕力壯, 儀表堂堂,可惜是個禿子, 身世也一般, 父親是個小兵,母親是二嫁,大臣們就此人的身世爭得麵紅耳赤, 皇上自然想給你找個好駙馬, 可先祖有訓, 又不能找太好的,結果就找了這麼個人!若真嫁了過去, 連根頭發都沒有,還怎麼結發為夫妻!”

采荷一麵說,一麵笑得前仰後翻, 阿琅像聽故事似的,反倒津津有味,“禿子總比病秧子好,你瞧前兩天梁天寶推選的張國柱的兒子,一副短命相,嫁過去還不得守寡?”

“這缺德的梁天寶,定是收了賄賂要促成一樁啞巴婚!幸好有督主把關,好好收拾了他一頓!”

梁天寶是禦馬監的掌印太監,手上的權力不比司禮監小。禦馬監與兵部及督撫共執兵柄,掌管兵符,這兩年有崛起之勢,立誌要與司禮監在內廷分庭抗禮。

不過隻要有公孫懷在,這梁天寶還不敢太放肆。本來收了錢替人辦事司禮監不會管得太寬,哪裏知道這事兒被司禮監的掌印記恨上了,在皇帝麵前多言了幾句,梁天寶被撤了掌印的位子,打發到底層養馬去了。

收拾了一個梁天寶,又來了一個孫繼明,公孫懷為她的親事怕是已經焦頭爛額,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我在這些內外大臣的眼裏也不過是個供他們相互獲取利益的籌碼,他們討了好處就睜眼說瞎話,哪裏真正顧及我的終身大事,可我不惱,總有人會為我遮風擋雨。”阿琅一想到公孫懷,快樂就溢於言表,根本來不及愁眉苦臉。

“大臣們的舉薦輪番上陣,就跟流水席似的,督主總不能個個都能把關,阿琅,你真要一直等下去麼?”這都崇德四年了,到了她這個年紀,早該嫁人生子,可她還守著一個不能輕易暴露身份的人,采荷愈發替她感到不值。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采荷對公孫懷的敬畏之心漸漸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她更在意阿琅的一顰一笑,還有她的終身。

每一回她都告訴自己,她們是好姐妹她才會產生這種異樣的情緒。

“當然要等,我答應過他的!”而阿琅一成不變,依舊期盼著三年後的那個約定,“倒是你,也有十八了吧,我看也得給你尋一個好駙馬!”

采荷尷尬地笑了笑,“千萬別,沒得又是禿子瘸子病秧子,我隻是個外姓公主,掛個名罷了,哪用得著大張旗鼓找什麼駙馬。”

她從未想過嫁人,這個公主也不願當了,一直做她的丫鬟多好。

“說的什麼胡話呢,你這公主也是皇上寫在聖旨上昭告了天下的,賜了金冊金印,難道還不想認啊?”阿琅覺得這丫頭真是缺根筋,從沒見她在男女之事上放過心思,這些年單單就陪在她身邊,見的不是宮女就是太監,也不知她喜歡什麼模樣的人。

“好了好了,您還是擔心您自個兒罷,有您在,總少不了我好處的,不是?”采荷打趣道。

“說真的,你進提督府之前,真沒遇到什麼讓你春心萌動的人麼?你不會真想出家當姑子吧?”自打兩年前碧雲寺歸來,采荷就日日誦經念佛,比任何善男信女都虔誠,房裏還藏了許多經書孤本。

采荷默了默,不知該如何開口,阿琅卻把她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不行,你若真出了家,我日後還怎麼調♪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