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期期艾艾,采荷沒好氣道:“我生來可不是讓你調♪戲的!”
“那你生來是做什麼的?”阿琅嬉皮笑臉,沒個正經。
她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樣子有多危險,采荷忽然轉身,“奴隸翻身做主,看我怎麼收拾你!”
阿琅也是沒想到,采荷這丫頭的膽兒愈發肥了,從前隻有她欺負人的份兒,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太陽沒出來,雪倒是剛下過一場,阿琅被追著出了門,跑進了雪地,抓起一把雪就往采荷身上丟。
采荷不甘示弱,也抓了一把反擊。
一來一回,不知過了幾個回合,也沒分出個勝負,最後采荷撲了上去,她的身量本就比阿琅高一些,輕而易舉就逮住了她,可阿琅力氣大,同樣是女子,采荷比不過她,追逐嬉笑鬧了不小的動靜,一回頭阿琅就撞進了公孫懷的懷裏。
阿琅“哎呀”一聲,采荷凝住了笑容,“督主。”氣氛一下子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冷上一些。
公孫懷“嗯”了一聲,沒多看采荷一眼,對他來說,采荷是他府上出去的人,即便脫了奴籍,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也無法改變他的態度。
“呀,你怎麼來了?”阿琅回頭,但見他緋紅的曳撒外頭披著一件貂鼠皮鬥篷,烏紗官帽下罩著暖耳,還是四年前她親手給他做的那一副,他好像愛不釋手似的,就算這幾年給他做了新的,也不見他常戴。
“剛從乾清宮出來,想來瞧瞧你,外頭冷,進屋吧。”他垂眸見她雙手凍得紅通通,心裏發緊,他不顧旁人的眼睛,徑直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裏。
阿琅心頭一暖,像小鹿似的活蹦亂跳,進屋的時候還朝呆愣在一旁的采荷擠了個眼,采荷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沒有多言,默默地望著阿琅隨公孫懷進屋。
進了屋,公孫懷似乎還不太滿意,這屋太冷了,又吩咐宮人前來加炭。
“其實我不冷,不用加炭了。”阿琅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畢竟現在財源緊張,朝廷撥給各宮的份例不得不減少,而她這裏的紅螺炭一直源源不斷,她怕後宮的太妃們抱怨皇帝厚此薄彼,心生不滿,就把自己的份額讓了一些出去,況且她每天都活蹦亂跳的,一點也不怕冷!
“凍成這樣了還不冷?”不僅手掌冰冷,就連臉蛋也紅撲撲惹人憐惜。
“這還不是在外頭打了個雪仗嘛,哪裏需要大驚小怪,我又不是陶瓷做的,一碰就碎。”
公孫懷沒理她的胡言亂語,把她拉上了南邊的炕榻,沒多久,宮人在熏籠裏加了炭,外麵的人也忙著給地火龍燒火,保證這炕榻一直暖著。
“又克扣自個兒的份例孝敬太妃們去了?”他卷了卷袖,倒上一杯熱茶遞給她。
阿琅嘻嘻一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督主的法眼!”說著撲進他懷裏,撒嬌道:“我不是還有懷哥哥這個大暖爐麼!”雖然他這個人冷冰冰的,身子還挺暖和,每當抱著他,她就足夠汲取溫暖。
“牙尖嘴利。”他輕哼一聲,這丫頭又浪費他一片苦心。
朝廷捉襟見肘,內庫空虛,今年惜薪司的炭少於往年的三分之一,份例縮減,公孫懷隻能自掏腰包,哪裏知道這丫頭去拿來借花獻佛。
這十多年他也從那些溜須拍馬討好他的貪官手裏盤剝了不少金銀財寶,一輩子不愁吃穿,可是錢要花在刀刃上,若隻養她一人,還能惠及子孫後代,若養整個後宮和朝廷,隻怕富不過三代了。
“皇上有難處,我總要替他分憂,你不是不高興了吧?他可是我弟弟,將來還是你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