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定會說:“被綁的又不是你老婆,你當然沒所謂。”

而太子妃就一定會在旁腹誹:被綁的是他老婆,他才更無所謂呢。

太子自然解釋:“被綁的是我的母親,我怎麼會沒所謂呢?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叛黨會不會真的……”

“你好煩啊。”皇帝會罵,“趕緊去辦!你知不知道我是皇帝?我打兒子不算家暴!”

太子老爹是一個昏庸的老頭,能夠順利登基全因他是獨生子。因此,他從未經曆過什麼黑暗的奪嫡鬥爭,為人比較單純。得益於皇帝不太聰明,太子才能那麼輕鬆地蒙騙老爹、離間兄弟,獲得太子之位。但也因為皇帝不太聰明,太子有時候也會比較犯難——比如易天凡也能輕鬆地蒙騙皇帝,從而獲得與太子分庭抗禮的權力。@思@兔@在@線@閱@讀@

被迫無奈之下,太子隻能放掉關初,用以贖回皇後。

但這其中也有一個問題,智齒要是做到這一步,那他就真的成了亂黨,連帶著關家甚至易家都得被視為反叛,跟著遭殃。智齒或許能成功保護關初,但卻不可能保全關家以及易家受牽連的所有人。

不過,智齒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所以,太子妃最怕智齒發癲。

在這盤棋上,太子贏不了智齒。

因為太子雖然有病,但在發癲這個領域,還是比智齒差遠了。

退一萬步說,如果智齒綁架不了皇後,無法成功威脅太子,智齒也不會服軟。易博士能想象到,智齒這人沒有道德感,卻充滿行動力,他瘋起來說不定連皇宮都會炸。

幸運的是,他們並沒有走到這一步。

易閑君找到了關初。

關初當時吸入的麻藥並不多,所以昏迷的時間不長,在棺材裏被運輸的時候就已經清醒過來了。他還能動手動腳,大約判斷出自己被裝在一個長條箱子裏——雖然沒猜到自己是在棺材裏。

當然,太子等人也預料到這點藥物不能把關初迷昏太久,所以把他五花大綁,關進棺材釘上蓋,確保他不會中途逃逸。

太子的做法也有他的道理,關初確實掙脫不了。

但他頭腦清醒,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

他在一路上留下記號——隻有易閑君才能知道的記號。

當關初被擄走之後,易閑君通過關初父親給出的信息,匆忙跟上去,也是為時已晚。裝載著關初的貨運車早已經駛出。

易閑君腦子發懵,徑自從後門跑出去,看著一路上的車水馬龍。

來來往往,人聲鼎沸。

他變成了一個木偶人,沒有了思考,隻是徒勞地邁著雙腿,機械地、不停地往前奔跑,但卻隻是在原地劃動。

跑來跑去,都是在沒有盡頭的黑幕中。

在分岔路口,他猶豫著停住了腳步。

哪一邊?

哪一邊?

人聲、車聲、腳步聲、談話聲揉雜成一團塞進易閑君的耳朵裏,好像能從他的耳蝸鑽進去,一直往上爬,爬到他的腦子裏,把他的大腦也堵塞住,叫他腦子仿佛成了一個實木製品,一點靈活都談不上,硬邦邦的,擺設似的沒用。

就在這個時候,一絲特殊的氣味在風裏傳來,輕輕地送進了他的鼻腔。

這氣味在空氣中非常稀薄,像是貨車裝著的礦泉水瓶沒擰緊,漏出水,滴下了一路的水漬。

經過的路人不會有人注意到,除了極為敏銳者之外。

之前太子要給易閑君毒咖啡的時候,太子妃就曾提醒過,易閑君的嗅覺異於常人,簡直就是狗鼻子。

因此,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