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關夫人氣急了,反而不顯得凶狠,卻是可憐巴巴地掉落兩行眼淚。
關初見狀忙寬慰:“母親別急。”
“你這樣糊塗,叫我怎麼能不急?”關夫人抽泣道。
關初隻好一邊賠不是,一邊又說:“母親放心,我絕不會和易天凡結婚的。”
聽得關初這一句話,關夫人眼中立即煥發光彩,抬起頭,挑起嘴角,問:“你說的是真的?”
“是的。”關初信誓旦旦,“當然是真的。不敢欺騙母親。”
大約關初這個人的信譽度還是很高的,大有“一諾千金”的份量。聽到他這樣保證,關夫人瞬息安心了一百分,欣慰地點頭:“還算你有點兒良心。”
“母親好好休息。”關初說著,扶著母親躺下,替她蓋了蓋被子,便離開臥房。
關初走回自己的房間,一打開門,就見到裏頭易閑君站著在中央,氣勢如夜叉一般。關初進了房,把門關上,卻又不和易閑君說話。
易閑君隻說:“你們說話我都聽見了!”
“聽見什麼了?”關初問。
易閑君道:“你承諾了令堂,不會和我結婚。”
不管是關夫人還是易閑君,都知道關初是一個重諾之人,不會信口胡說,既然說了,那就鮮有反悔的。
看著易閑君一臉委屈的,關初便解釋道:“我隻是說了絕不會和易天凡結婚,和你易閑君有什麼關係?”
易閑君頓時鬆了眉眼,卻仍悶悶不樂:“你這樣也不過是搪塞一時。”
關初隻道:“你又有什麼不滿意?”
這句“你又有什麼不滿意”可謂經典名句,在“直男激怒女友排行榜”上可以名列前茅。易閑君雖然不是女友,但卻勝似女友,聽了這話就狠得什麼似的,滿臉古怪地說:“我算是明白了,在你心裏,你的母親是比我重要的。”
關初答:“這不是能比較的事物。”
這話自然不是情人愛聽的,易閑君怒火更盛:“不能比較?我明白了,就是我不能與她相提並論的意思,對嗎?”
“不對。”關初搖頭,“你明知道不是這樣。”
“我明知道什麼?我可什麼都不知道!”易閑君氣得跟被鞭炮炸了屁股的貓一樣滿屋子亂竄,“從一開始,你就嫌我嫌得跟賴皮狗似的,後來瞧我可憐,好不容易肯把我收留了,當我是一隻名種貓養著,卻因為你媽媽不喜歡養貓,就要把我送走了,是不是?”
關初還是頭一回聽到這麼神奇的比喻,一時間也是愣了。隻是他想了想,卻說:“若說一開始的話,我真不懂,你一開始是怎麼看上我的?怎麼就這樣非我不可?”
“這還需要解釋嗎?”易閑君眨眨眼,“因為我們是天作之合啊。”
“天作之合?”關初似乎在理解這個詞語上有所困難。
易閑君坐下來,笑道:“在你聞到我的一瞬間就應該能理解這四個字了吧。”
“不。”關初搖搖頭。
在一開始聞到易閑君的時候,關初是震驚、抗拒、反感甚至恐懼的。他實在不願淪為被信息素牽製的低等動物。
關初想了想,說:“第一次聞到你的時候,我想到的那四個字絕不是‘天作之合’。”
“那是什麼?”易閑君托著腮問。
關初沉聲答:“大概是‘身不由己’。”
易閑君臉色微頓。
關初望向易閑君,問:“難道你這樣愛我,就僅僅是因為聞到了我的氣味嗎?”
“唔……”易閑君仔細想了想,說,“如果不是因為聞到了你的氣味,我應該不會注意到你吧。我對無趣的人類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