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1 / 3)

會。隻好連上手機藍牙,放了幾首提前下載的中歐童謠。

好在這方法有用。

鬧鬧聽了一陣,手也不再死死揪著熊的鼻子,等紅燈的時間,甚至嚐試主動問我要水喝。

“給。”我努力柔和語氣,擰開水瓶,囑咐:“慢點喝。”

鬧鬧抱著瓶子喝水,兩頰有點紅,動作很小,很安靜。

車載空調溫度高,呆久了會悶。

我剛鬆了一口氣,想打開車窗通通風,卻在後視鏡裏看到一輛外觀相當眼熟的車。細看,車牌號最後幾位也很眼熟。

按首都的車流量,在同一個路口巧遇……可能性有多大?

前短時間剛有律師當街被當事人家屬捅刀的新聞,我不期待自己變成被害妄想症,但我天性謹慎,念頭鑽出來就壓不住。

駛向目的地,無論是繞遠還是最優路線都要路過新工業園區的煤炭廠。

煤炭廠新建的,外牆又高又厚,像城堡的圍牆。煤炭廠對麵也是新蓋的寫字樓,幾十層,玻璃外層,廠區幾盞高聳的大燈打在上麵,造成嚴重的光汙染。

鬧鬧突然動了幾下,我問他怎麼了,他卻搖搖頭,什麼也不說。我從他嘴裏問不出答案,沒辦法,隻能皺著眉頭繼續開車。

這條道人煙稀少,大概是這座城市最不可能堵車的地方。

上了高架,又下去,我放緩車速,煤炭廠的正門慢慢出現在視野裏。

我不動聲色從後視鏡看,但那輛車果真還在,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是那輛五菱麵包車。

我去古玩城找盒子那天,車主邊打電話爭吵邊開車,追了裴雁來這輛雷克薩斯的尾。談賠付的階段,車主一直在推諉扯皮,說掏不出錢還。隻是後續情況是小米負責跟進,我並不清楚最後這起爛賬被如何了結。

但因為走了保險流程,所以車牌號我至今仍有模糊印象,破損程度也沒什麼變化,基本上不會認錯。

被債務逼到走投無路,最後選擇報複社會的極端分子不算罕見。

我尚且不清楚那位司機要做什麼,但車裏還坐著個孩子。保險起見,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副駕駛上,鬧鬧的安全帶被好好的係著。我企圖用最簡單的語句安撫他的情緒,告訴他,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緊張。

鬧鬧臉色似乎不太好,我反複了幾遍,他才終於點頭。

希望是被迫害妄想。

我長出一口氣,活動活動僵硬的手腕,打通裴雁來的電話。

“怎麼了?”

“裴雁來,”我嗓子發緊,分秒不敢耽擱:“我現在在新工業園區的煤炭廠附近,開了位置共享。”

裴雁來聲音頓時沉下去:“怎麼了?”

“有點兒麻煩。”我邊觀察著後視鏡,邊解釋:“我可能被跟車了。車主認識你這輛車的車牌,算有點舊怨——但我現在不能確定,也不清楚他想做什麼。”

對麵響起辦公椅椅輪滾動的聲音,裴雁來冷聲道:“拖延時間,保持距離。你不要下車,我馬上過去。”

“裴雁來,你別掛。”我叫他。

“我不掛。”裴雁來說:“他的車牌號,記得住麼?”

我記得並不清楚,於是又往後視鏡裏看了兩眼,才報出一串字母加數字。

裴雁來嗯了一聲。

我繼續道:“我打算在煤炭廠的周邊繞圈。”

裴雁來道:“動作太明顯,很容易被對方察覺。”

我解釋:“嗯。但兩公裏內就有派出所,新工業園區的檢察院也在附近,他最好腦子還清醒,能好好考量衝動的後果。”

沉默兩秒。

裴雁來氣息微促,但依舊平穩,很好地安撫我的神經:“可行,穩定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