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1 / 1)

該幫助我們!”

她看著韓啟鳴此刻扭曲的麵孔,隻覺得膽寒和惡心。

韓悠寧這麼多年都生活在這樣一個人身邊,一點一點地被他給予的親情和私心拉扯,最後吞噬掉整個生命。

而這個人到了這一刻,竟沒有半點愧疚。

她的話仿佛一根針,刺進了韓啟鳴的某個穴位上,血氣湧上額角激出青筋,他握拳直衝司鏡的麵門。

司鏡眸光沉下,閃身到他的身側,手心裏飛出一粒石子擊中他的腦門,他痛呼著捂住了臉。

司鏡趁機對著韓啟鳴的後背猛踢一腳,毫無防範的他摔向江灘上的石子堆裏。

他的雙手抓進石子裏,被尖銳石子劃破的麵龐傷痕道道,他卻突然瘋狂地放聲大笑:“我為什麼不無辜?我想對她好的啊,我想讓她高高興興地活著,可是她為什麼總是背叛我!我越不喜歡的事情,她越是要做!”

他顫顫巍巍地笑起來,捧起一把石子站起身,張開指縫看石子一粒一粒掉落,也看自己被尖利的石子磕破的手,笑聲慢慢低落哀傷,盤旋在這個寂靜無人的江灘上空。

司鏡鼻腔酸楚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是滿眼泛紅。

她疾步衝向韓啟鳴,先將手心裏的石子用力甩向他,而後狠狠地先後往他的上身和臉上揮拳:“你這個畜生!她是人,是你的妹妹,她有//

韓老爺子看了更是惱怒, 一手拄拐,一手指著韓啟鳴:“你今天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別說司家不放過你,我先把你逐出家門!”

“說?”韓啟鳴咧開嘴放肆地笑,揉了一把頭發,轉身用幽沉的目光盯著司鏡跟薑清宴,“你們不是喜歡玩麼,我倒想聽聽你們怎麼說。”

韓老爺子勉強壓住怒氣,緩了些語氣問司鏡:“小鏡,這次是怎麼回事,你隻管說。”

司鏡微微出了聲氣,餘光裏都是薑清宴濕著的睫羽。

這個時候揭開韓悠寧自殺的真相是合適的,可隨之而來的必定是要將其中的糾葛一一揭露,也就難免提及韓悠寧是在薑清宴身邊被勾起絕望的心緒。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告訴薑清宴這件事,這個時候突然在這麼多雙眼睛下公開,豈不像是親手拿起刀子劃在薑清宴的心上。

司鏡的心緒一瞬間千回百轉,一向恣意無憂的眼眸升起憂慮。

隻是還沒等她扯出個借口來,薑清宴就吸了吸鼻子盡可能恢複冷靜的麵容,還奪了她的話頭:“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啟鳴哥不滿上次我沒用玉佩換回那幅畫,才跟司鏡起了衝突。”

這話一出,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韓老爺子是判斷真偽,韓啟鳴是驚愕,季沐歡是驚訝中略帶思索。

而司鏡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分明感受到薑清宴水光浮沉的眼裏滿是後怕。

薑清宴在怕她被韓啟鳴報複,怕看到她再受傷,這份恐慌濃厚得覆蓋過起初那份要揭開真相與秘密的堅持。

司鏡的心又軟又酸,眼底化開的柔情隻對薑清宴一個人:“對,就像清宴說的那樣。”

暫且按下這件事也好,她要先讓薑清宴知道今天的調查結果,要接住薑清宴墜落的心,才能跟薑清宴一起公開這件事情。

她們一起出發,也要一起踩過終點線。

韓老爺子看司鏡也這麼說,稍稍放下了心,但對韓啟鳴仍舊厲聲嗬斥:“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反複找她們的麻煩,別說韓司兩家是世交,小鏡從小也是你半個妹妹,你就是這樣當哥哥的!”

韓啟鳴愣愣地沒反應過來,韓老爺子一拐杖揮在他身上。

他嗓子眼裏的一口氣仿佛被打了出來,整個人都像泄去了氣力往椅腳滑下去,幹脆攤開身體眼神幽冷地盯著司鏡跟薑清宴,嘴裏小聲且斷斷續續地發笑。

季沐歡一眼都不看韓啟鳴,司鏡跟薑清宴溫柔相視又默契不言的畫麵落在她眼裏。

她收起思忖,順著當下的情勢道:“你們兩個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是啟鳴的錯,我一定會好好說他的。”

她溫和而關切,言語間儼然已經是韓家當家太太的模樣。

韓老爺子附和道:“是啊,快回去吧。沐歡啊,叫人送送小鏡跟清宴。”

司鏡擺了擺手拒絕,隻牽著薑清宴出了這亮堂的主宅,邁進夜色裏。

回到家裏,打發走了周嶼跟林楠,薑清宴帶著司鏡回了房間。

平時關上門就要開燈的薑清宴一反常態,在滿眼漆黑的濃夜裏環住司鏡的身體,從黃昏時攢到現在的不安與心疼從她顫唞的鼻息裏傳遞出來。

司鏡的雙臂把她圈在懷裏,在黑暗中輕慢地呼吸,“讓我的小薑貓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今天的籠子失職了。”

薑清宴抬頭,原本清透的嗓音仿佛被砂紙磨過:“我看不到,你就不疼了麼。”

司鏡笑了:“至少不比現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