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1 / 3)

都什麼時候了還拐彎抹角地說情話,薑清宴笑不出來,隻覺得心疼更甚,她憑著平日裏相擁的熟悉感,抬手準確地撫上司鏡的臉龐,“讓我看看傷得怎麼樣。”

司鏡溫順地“嗯”了聲。

薑清宴開了燈,拉著司鏡去床邊坐下,為司鏡脫去外套。

毛衣是套頭式的,脫下時司鏡的長發被掀起又落下,碎發亂蓬蓬地散著,像貓咪炸了毛。

偏偏司鏡還雙手撐在床沿,根本不管自己的碎發,歪著腦袋跟薑清宴俏皮地眨眨眼。

薑清宴今天難得的一次笑容被這一幕逗了出來,她簡單地用手指梳理司鏡的頭發,隨後脫下司鏡的襯衫。

在見到司鏡泛著淤青色的腹部時,她嘴邊的笑緩緩落下。

“疼麼?”她伸出手指去輕撫,不敢觸碰得太實,隻用指腹輕輕掠過。

司鏡低著頭看,搖了搖頭,“你摸得太輕了,不疼的。”

她說的不是假話,這淤傷也並不嚴重,疼痛隻是被砸的那一下罷了,那幾秒鍾過去以後便沒有任何不適。

可這傷看在薑清宴眼裏卻沒有這樣簡單,她抬起頭,放任心裏那株名為恐懼的花朵盛開,“司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麼,果韓啟鳴身上帶了刀,那今天會不會就是我們死別的日子……”

她從來沒有想象過親近的人離開自己是什麼感受,自從父母不在開始,她的血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韓悠寧這盞深夜裏的燈曾經帶來過溫度,可她們之間始終有距離,韓悠寧帶給她的感受從未滲入進骨血裏。

隻有司鏡,這個強勢又溫柔地折下她棱角的人,讓她頭一次忍不住害怕地去想象失去的模樣。

對她而言,司鏡是遇水而生的花,隨著時間長在她的血肉裏,一旦剝離便是撕筋剜肉的痛楚。

她抿著唇,在司鏡憐惜的目光裏近乎呢喃:“司鏡,我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司鏡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把她摟進懷裏,心軟地摸她的頭發,“這也是你剛才不說出真相的原因,你害怕我會再被韓啟鳴傷害。

即使理智告訴你他沒有能力對我怎麼樣,但因為感情的緣故,你忍不住害怕。”

薑清宴閉了閉眼睛,用環住她腰身的動作回應著她。

司鏡低頭問:“清宴,你想知道我配合你的原因麼?”

“不……”她低聲而明確地拒絕,聲音裏仍舊帶著未散的懼怕,“我們已經知道韓啟鳴是悠寧自殺的罪魁禍首,這樣就夠了。

你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他付出代價,我們不要公開這件事,不要……”

她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臉直往司鏡的肩窩裏埋,話也越說越漸漸低了下去。

“好,我答應你。”司鏡歎著氣,醞釀到了嘴邊話隻得咽了回去。

天色暗了,她們折騰了這麼久,早就疲累。

薑清宴打電話叫煮飯阿姨過來,再跟司鏡先去洗了澡。

飯菜還沒準備好,她趁著這個間隙將藥酒揉在司鏡的腹部,掌心按揉出舒適的溫暖。

司鏡像隻被馴服的貓,眼睛裏殘餘著浴室裏帶出來的氤氳,將她專心的模樣裹在眼裏。

“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我不放心。”薑清宴聞嗅著司鏡身上馥鬱的檀香,內心安靜而眷戀。

司鏡低眉順眼地依著:“好,聽你的。”

小時候所接受的影響令她比尋常人更排斥醫院,連檢查身體都不願意去,成長的歲月裏總是請老中醫來為她調理身體。

可薑清宴的心正懸在絲弦上,她想擁抱這顆心,用她能用的所有方式。

抹完了藥酒,薑清宴把她敞開的下半截家居服扣子扣好。

她這個時候才有時間去摸自己的手機,未接來電和待看信息堆了滿滿半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