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宴窩進她的懷裏,被她的遷就和疼愛圍裹著, 可以什麼都不去考慮, 在這個僅對她敞開的懷抱裏安心地睡著。
心底那一縷微弱的螢火,應該被徹底關進永不開啟的門裏。
她曾經無比盼望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可那時的她無知無畏,不是如今這個為司鏡的疼而愈加疼痛的她。
那麼就走到這一步,已經夠了。
深冬時節的北方是被太陽拋棄的地方,縱使天光燦烈,室外也冰凍數尺。
薑清宴午覺起來便迫不及待地要堆雪人,小別墅是帶院子的,司鏡特地交代不許清理的雪也讓薑清宴得以徜徉其中。
她還從沒有堆過雪人,腦袋裏隻裝著小時候在課本上見過的簡單樣式:一個圓形的大雪球上架著偏小的雪球,再往上裝幾根樹枝和胡蘿卜。
她蹲著身子把雪球堆成一團,先給她的雪人立底座,這北方常見的遊戲令她不亦樂乎。
窗戶裏的頎長身影跟電話裏交代需要的食材跟佐料,翹著嘴角注視她。
正當司鏡要出去跟薑清宴一起玩時,遠在臨州的周嶼來了電話。
這次的短暫遠遊她隻打算跟薑清宴兩個人一起,瑣事也都自己親力親為地安排,周嶼被留在臨州處理生意上的事,同時也留意韓家的動靜。
她接起電話,周嶼直入主題:“小司總,我們跟韓家合夥的生意,韓啟鳴想拆夥。”
“哦?”司鏡既驚訝又意料之中,“市裏重視傳統文化普及,市展覽館的古玩一直都由司家跟韓家提供,幾十年前就說好了兩家各占比一半。他這一拆夥,豈不是把老祖宗的約定拋在腦後了。”
那是上兩代當家就定下的約定,彼時的司韓兩家親如一家。
恰逢市裏力爭全國傳統名城的榮譽,為了充實市展覽館,便與古玩行業的兩家龍頭政商合作。
許多年下來,兩家都如此延續著這個共贏的約定,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考慮拆夥的。
現在韓啟鳴要分道揚鑣,她倒是不擔心有人來分這杯羹,畢竟沒有哪一家能跟司家相提並論。
她隻是感歎,這是老祖宗留下的約定,到了她手上竟要走向分裂。
周嶼忿忿不平,忍不住發了兩句牢騷:“沒錯,而且拆夥的話接下來由哪一家負責提供,難不成他想獨吞,哪有這麼好的事。他叫了人來跟你談,沒有親自出麵,我給擋回去了。”
司鏡伸手撫了一下窗框,淡聲道:“晾著他,讓他再瘋一點。還有,你親自去遊說一個韓啟鳴手底下的人,不能是他的心腹,但又能接觸到他平時行程的,錢的方麵你看著安排。”
周嶼應下來就掛了電話。
司鏡捏了捏不自覺蹙起的眉心,放下手機出了屋子。
她踩著碎雪走近,本想悄悄地繞到薑清宴身後,誰知她腳下的雪卻向薑清宴發出通知。
薑清宴手上正揉了一小團雪球,眼眸裏狡黠流動,將小雪球一下砸到司鏡的額頭。
司鏡腳步不停,縱容這團雪球從額頭上化成碎羽片片落下,撫平她的眉頭。
她彎腰將臉上的雪蹭進薑清宴脖子,把凍得雙頰與鼻頭通紅的薑清宴一下摟住,“幹什麼壞事呢?”
“懲罰你這麼久才出來陪我,”薑清宴笑得眼睛亮亮的,用手去抹開她臉上的雪,“冷不冷?”
司鏡的眉頭被凍得沒有知覺,想挑眉都挑不起來,隻能故意僵著嘴角的笑容說:“你說冷不冷,嗯?”
沒等薑清宴回答,司鏡就往地上抓了一把雪伸進她的衣服裏。
“司鏡!”薑清宴邊笑邊尖叫,忙從司鏡懷裏躲開。
司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