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2 / 3)

薑清宴的嗚咽一直堵在喉嚨裏,未幹的淚痕又濕了,眼裏的水光浮動不止。

“我為什麼沒有察覺到,”她顫聲哭問著自己,環胸的雙手緊摳著手臂,“我竟然會以為她喜歡你,以為自己是你的替代品, 以為她在你麵前偽裝……”

過去的幾年裏, 她把這些心緒牢牢地刻畫在心裏, 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她所用的力道令那一筆一劃都滲出了血。

這才導致司鏡戳破她的假麵之前,她從沒有想過韓悠寧的身上有著這麼沉重的負擔,她隻看得到自己以為的那一麵, 隻看得到自己始終深信的那一點。

薑清宴哭得肩膀顫唞, 司鏡心疼地把她的身體轉過來,把她低垂的臉捧起, 溫軟著話音對她說:“人的一生總會有遺憾,有可以輕描淡寫過去的,也有無法承受的。

可每一次遺憾的構成不會隻有一個原因,她的生命裏出現了太多我們察覺不到的東西,你的存在已經給了她莫大的安慰。你明白麼?”

去許茹笙的酒莊套話時,對薑清宴的擔憂就在司鏡心裏生了根。

她害怕薑清宴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往本就敏[gǎn]脆弱的心裏一遍一遍地塞進碎玻璃。

現在這份擔憂在薑清宴的哭泣中發酵,酸苦的感受在她的胸腔裏如水漫開。

她吻住薑清宴淚濕的眼眸,仿佛隻有這樣才可以止住心內充斥的情緒。

眼上溫暖著,薑清宴眨了眨噙著淚的眼睛,有些模糊的視線裏是司鏡通紅的眼尾。

她忙抹去自己的眼淚,抬手去撫司鏡的眼角,嗓音又顫又啞:“你怎麼也哭,你從來不哭的……”

薑清宴的注意力終於分出來一點,司鏡的眼睛濕濕的,噘了噘嘴後委屈道:“我的小貓在哭哭,我也很難過,就跟她一起哭哭咯。”

薑清宴破涕而笑,雙手輕輕搖晃著司鏡的腦袋。

小司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可愛的,好像是從她們正式確認戀愛關係以後,那被小司總鎖在心底深處的可愛屬性就時不時顯露出來。

也許在別人看來,誰也不敢給司鏡套上“可愛”這個詞,甚至也不覺得可愛,但她總是被這樣的小表現擊中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司鏡再吻她哭得通紅的眼睛,故意用著誇張的命令口吻:“再給你十分鍾,十分鍾以後還哭的話,我要吃醋了。”

薑清宴抿唇笑,吸著鼻子沒說話。

司鏡眨了幾下眼睛,很不堅定地軟了態度:“那,半個小時。”

薑清宴忍不住彎起了眼睛,仍舊沒說話,她想看看司鏡能退到哪裏。

小司總舔了舔唇,再退一步道:“最多一個小時。”

薑清宴笑出聲,滿是淚痕的麵容綻開輕淺的笑。

她的手滑下司鏡的身體,順著司鏡的腰身環住,嗓音雖啞卻含情:“司鏡,我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這輩子才會得到留在你身邊的機會。”

今晚從霍婧那裏得到的訊息,令她知道了自己跟韓悠寧曾經互為對方生命中的光芒,可她們的生命之路僅僅隻是相交而已。

她無法不對未曾察覺到韓悠寧的異常而愧疚,今晚所有的眼淚都是為了韓悠寧。

但她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才是籠罩著她後半生的光。

這個人明明那樣強勢,可看著她為曾經在一起的人悲痛,卻又那麼寬容。

她摟緊了這個人的腰身,抬起婆娑淚眼,在這個人眼中柔柔的漣漪裏吻在那勾起的嘴角。

司鏡單手摟著她,另一隻手做了個拿瓶子倒水的動作,眉眼分明溢出喜悅,偏偏嘴上惋惜道:“好吧,看在小薑貓哄我的份上,把醋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