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司鏡側開臉與韓啟鳴的動作錯身而過,並將長發挽到身前一口咬住發帶處,趁他抓空之際一腳掃向他的腹部,又擒住他的手臂拉近,一拳打在他的下巴,把他擊得趔趄著後退幾步再次撞上桌子。
他無力地癱坐下來,後腦勺砸在桌沿,癱坐在地板上再也站不起來。
桌子幾次被撞,瀕臨跌落的筆筒這次徹底掉下地板,裏頭的筆滾了一地,像極了此刻韓啟鳴頹喪的敗勢。
薑清宴快步上前,擔憂地掰過司鏡的身體查看:“沒事吧!”
司鏡把長發甩回身後,寬慰笑道:“沒事。”
男人痛哭的聲音在空氣裏揮散開,淒入肝脾。
“為什麼要背叛我,和我永遠在一起不好麼,為什麼要讓別人打擾我們……”
薑清宴鼻子一酸,難以抑製地回想到跟韓悠寧相處的時候。
韓悠寧說喜歡跟她待在家裏,喜歡安靜地看她畫畫,每一次韓悠寧這麼表現的時候,是不是都遭遇了韓啟鳴的傷害。
她就是這麼一次一次地為韓悠寧止疼,可到了最後,韓悠寧的身體有了抗藥性。
她抬手捂住嘴,無聲地落著淚,劇烈的悲傷在她心裏翻湧。
司鏡紅著眼睛把她抱進懷裏,視線裏遮上一層薄霧。
“她自殺那天發生了什麼,”季沐歡在這個時候出聲,壓抑著哭腔的嗓音少見地喑啞,卻還極力克製著口吻循循善誘,“你做了什麼才讓她失去希望,你是怎麼做到不在場的。”
司鏡跟薑清宴側耳聽著,呢喃著的男人停止了自言自語,隔了兩秒卻癡愣地笑起來:“那天我一點也不想去跟許茹笙見麵,可她是紅酒商裏最有優勢的,我必須爭取她。
她真是個饑渴的女人,幾次暗示我上床,我不想要身邊有人,世界上所有人對我來說都是外人。
我隻想要悠寧在乎我,聽我的話,所以我給她打電話,故意問她如果我娶一個女人回家,她會不會難過。
她居然笑了,告訴我這是好事,我有了心上人就不會再把心放在她身上,我們都會過得舒服很多……”
他話音中斷,窩在司鏡懷裏的薑清宴睜大了淚眼,心裏的弦被拉得緊繃。
誰也沒有出一絲動靜,而那滿身頹然的男人陡然痛哭:“她竟然沒有一點在乎我,我們是最親近的人,她卻想要離開我,想要背叛我……”他的哭聲猛地收起,瘋狂的笑聲再次淹沒書房裏的空氣:“悠寧,我不會放了你,不會放了你的……我給你的答案是,除非死,否則別想擺脫我!”
即便距韓悠寧離世過去了大半年,這句陰毒的咒語遙遙隔著時光,仍舊有著錐心刺骨的能力。
韓悠寧多年抑鬱,心髒早已千瘡百孔,那個晚上的她聽著電話裏韓啟鳴的詢問,或許在一瞬間以為自己就要見到期待許久的太陽。
卻怎麼都想不到,那隻是韓啟鳴的試探,也是一把利刃徹底砸向她頭頂的預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是你的妹妹啊……”
薑清宴的身體戰栗不止,越來越多的眼淚聚在眼眶裏,它們止不住地往下落,打濕她捂嘴的手背。
“她是不是有一本日記,”司鏡的聲音沉啞異常,被濃烈悲痛占據心房的她無法如尋常一般完美克製情緒,“或者記錄什麼東西的,總之是一個本子,是不是你拿走的。”
韓啟鳴愕然,“日記……日記在哪裏?”
季沐歡答道:“在我這裏,是我拿走的。”
“她有日記!”原本失了力的韓啟鳴突然打了個激靈,連扒帶爬地挪過去,“給我看看日記,給我看看……她是不是有很多話沒跟我說,一定是的!你放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