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嫂嫂——”
淳於橘突然一聲驚呼,眾人不約而同的朝宓幽的方向望去,可是,隻看見消失在視野之中的飄飛的衣角。
“謹兒——”
淳於律臉色大變,推開身邊的人便撲了過去,作勢就要跳入湖中,穆婉瑩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急急道:“爺,使不得,這嘉淩湖的水您是知道的,深不見底且湖水苦澀異常,您的身體怎麼受得住!”
“滾開!”淳於律重重推開她,“耽誤了謹兒的性命,我拿你試問!”
穆婉瑩被推出去一段距離,踉踉蹌蹌,一個不穩坐到了地上,她猛地朝前一撲,緊緊抱住淳於律的雙腿,哭喊道:“爺,妾身是為您的安危考慮啊——”
淳於律勃然大怒,“滾!”
穆婉瑩眼眶刷的一紅,但依舊不肯放手,委屈的視線投向眾人,而眾人,神色各異。
有不解的,比如淳於橘和耶律岱欽,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穆婉瑩要阻攔淳於律救人;有審視的,比如子童和淳於楠,他們皆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望著她,仿佛在打量一個陌生人;有視若無睹的,比如耶律塔娜和淳於桐;還有目光深不見底的,比如,子銘。
白穀雨冷冷的看了穆婉瑩一眼,剛剛超前邁出一步,這一步卻好似拉開啞劇的序幕一般,周遭瞬間鴉雀無聲。
白穀雨腳步一頓,轉頭一看,身旁的眾人保持著一秒前的姿勢一動不動,連穆婉瑩眼底那抹得意都定格在她涕淚交加的臉上,原本姣好的麵容顯得很是怪異。
“欲念縱生,心生魔障就算了,竟敢加害他人!愚蠢的人類!”
清冷如深山寒澗鳴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穀雨回過身,一個嬌小的身影懸在畫舫斜上方,披散的長發折扇一般飛舞開來,瓷白的臉頰上,左瞳的一抹幽藍,右瞳的一抹濃綠,瑰麗而詭異。
“就說這場麵怎麼如此熟悉,原來是小幽兒又定格了時間。”白穀雨輕笑一聲,“許久沒見小幽兒的真容,乍一看,穀雨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了呢……”
宓幽沒理他,盯著湖麵,若有所思。
落入湖中的瞬間,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而混在在那氣息之中的悲慟與期冀,讓人心底情不自禁的與之共鳴。
宓幽緩緩的伸出手。暴風乍起,平靜的嘉淩湖翻騰起來,隻聽“轟”的一聲,從湖中湧起一股水柱,直衝天際,原本隻是細小的一股涓流,不過片刻,就彙聚成粗壯的一股,嘉淩湖的湖水悉數被席卷上去,在空中擴散成明鏡一般的一片。
嘉淩湖隻剩下空蕩蕩的一個深坑。
白穀雨刷一下打開扇子,笑道:“小幽兒這是幹什麼,難道因為被人推下湖氣憤不已,就要抽幹嘉淩湖的水嗎?”
宓幽還是沒理他,緊緊盯住河床最深處的一個微微隆起的土包,雙眸越發幽暗。白穀雨循著目光看過去,神色微微一頓,淡淡的訝異在臉上蕩漾開來。
以土包隆起的最高處為中心延展開來的一個圖騰,透著古老的純淨的氣息,很明顯,這是一個陣法,一個束縛著某種東西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