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什麼問,哀家看,毋續再問!不必再勞累劍癡師父了,這毒婦已經無話可說了!”皇太後冷哼一聲,“你沒話說,哀家倒要問你,為何要毒害皇帝,我周饒跟你有何深仇大恨?”
“無仇無怨!”
“那你為什麼要下此毒手?”皇太後幾乎是怒吼著問道:“我周饒皇族眾人哪裏對你可不薄啊!”
宓幽垂眸,淡淡道:“不為什麼!”
“嫂嫂!”淳於橘急了,“你怎麼就……要是有什麼冤屈,你可要解釋呀,皇奶奶會聽的!”
宓幽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沒有冤屈!”
“嫂嫂……唉……算了……”
淳於橘氣的不想說話了,一旁的淳於桐微微眯眼,勸解道:“阿橘不必過於介懷,西蜀與周饒雖說是世交,但涉及國家之事,難免有些……”
“你胡說!”淳於橘沒好氣道:“嫂嫂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韶妃陰陽怪氣道:“會不會誰知道呢,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麵不知心……”
“夠了。”皇貴妃低聲斥責道:“都少說幾句!”
韶妃嘟囔了幾句,倒是沒再說什麼,淳於桐眼眸中精光一閃,嘴角幾不可見的一勾。
而另一邊,就像熊熊大火撞上防火牆一般,皇太後氣的臉色鐵青,身邊的大宮女幫她順氣順了好久,才平息下來,她轉向淳於律,道:“律兒,你怎麼說?”
淳於律沒回答,反而看向宓幽,眸光晦暗,“謹兒,當真是你做的?”
宓幽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道:“你覺得呢?”
淳於律猶豫了一會兒,語帶為難,“子銘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不會騙我的,謹兒,你……可是有什麼難處……”
宓幽眸光一頓,“你不相信我?”
她緊緊盯著淳於律,眼眸中帶著一股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期冀,但是,她失望了。淳於律別過臉避開她的視線,一言不發。
宓幽心口鈍鈍一痛,似乎有什麼碎裂開來,她自嘲一笑,衝著皇太後跪了下來。
“我無話可說,任憑皇太後處置!”
眾人眼底齊齊閃過一絲訝異。從一開始,無論其他人怎麼說,她都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哪怕子銘當場“拆穿”她的謊言,她都未曾變過臉色,可是,當淳於律麵對她的那句“你不相信我”而挪開視線之時,眾人有種錯覺,仿佛她眼底有什麼東西應聲而碎。
“來人,將納蘭謹關進天牢。”皇太後冷然道:“待皇帝清醒之後,擇日再審!”
宓幽一聲不吭的跟著侍衛走了出去,跨出門檻之前,回過頭看了淳於律一眼,那目光,平靜無瀾,冷漠的有些疏離,隻一眼,她便折過頭跟著侍衛,頭也不回的走去。
淳於律心口猛地一頓,莫名的傷痛感從心口蔓延出來。
天牢與外界完全隔絕,關的都是十惡不赦的死刑犯,要麼自暴自棄整日昏睡,要麼嚎叫不停,宓幽就在這冰火兩重天之中,安靜度日。
畢竟是皇族,獄卒也不敢怠慢宓幽,牢房在天牢最裏頭,區別於其他牢房隻是簡陋的幹草堆,宓幽的牢房裏還有一張小床,一床棉被,一日三餐雖談不上豐盛,倒也幹淨足量。溫飽都沒有問題,宓幽也沒什麼好操心的了,該吃吃,該喝喝,等待著所謂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