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新人婚後,曹嚴華和徐向楠這對婆媳屢起爭執。鬧得最嚴重的一次,曹嚴華甚至當著徐向楠的麵摔了東西。
那約莫是去年下半年的事。當時周末,徐修遠放假在家,正躺在床上翻看平秋朋友圈的時候,聽見樓下一聲脆響,緊接著是曹嚴華的尖叫聲。匆忙出門一看,他隻望見曹嚴華大步離開的背影。留下徐向楠捂著心口恨聲罵她不孝,旁邊還站著一個徐瑞陽,正無所事事地撥著沙發扶手邊垂落的流蘇,安慰的隻有一句:我和她本來就沒感情,不是你要我娶的嗎?
於是自那時候起,徐修遠知道,徐瑞陽或許低過頭,但還沒有到跪在徐向楠跟前的地步——這也說明,他不能再等了。
不過也奇怪,曹嚴華和徐向楠的關係是水火不容,看她對丈夫和公公的態度也不算友好,倒是對小叔子徐修遠還算禮貌。
白色轎車停在眼前,副駕駛座降下車窗,曹嚴華露麵衝他一笑:“上車吧,後麵。”
徐修遠喊她一聲嫂子,開門上後座,心裏想著不過一個月,徐瑞陽又換了輛新車。
“這個月我住我家,不清楚你家什麽情況,”曹嚴華在後視鏡裏看著徐修遠,“你這幾天都不在家啊,去哪兒了?你媽不得氣瘋了。”
“旅遊。”
“興致不錯啊,去哪兒旅遊了?”
“隨便去的,想去哪兒去哪兒。”
“你媽舍得給你錢?”曹嚴華轉頭看他,“好像是曬黑了點,臉也瘦了。你脖子怎麽了,那麽大一塊紅印?”
“不小心燙的。”
“這還能不小心,除非你是故意把頭伸過去讓人家澆了吧。”
“是我媽。”
曹嚴華一愣,隨即大笑:“我就知道是她。你們兄弟倆可別怪我嘴毒,你們那親媽,可能真有點瘋,還不是那種精神病的瘋,她就是控製欲啊,什麽東西都要握在手裏才安心,丈夫、財產,還有你們兩兄弟。我早就說過,有這種媽,能跑就跑吧。”
“往後靠,”徐瑞陽突然皺眉道,“擋著後視鏡了。”
“愛信不信。”曹嚴華閑適地往後一靠,低頭玩會兒手機,又從夾層裏取出些小零食遞給徐修遠。
徐修遠道謝,慢慢剝了一粒牛軋糖放進嘴裏——太黏牙。
早年間,林縣東區開發房地產,徐向楠正好手裏有筆小錢,她不顧方海昌阻攔,玩票似的入了一手,誰承想賺了一大筆,外加兩套公寓。
其中一套她當婚房,過戶給了徐瑞陽和曹嚴華,另外一套留著家裏人住。而鄉下的老房子,現在已經當作工廠倉庫,徐修遠的房間更是被當作放工具的雜物房,其中有很多幼年的東西,他來不及收拾,一並被徐向楠丟進角落,再也找不見。
不過那套婚房,徐瑞陽和曹嚴華隻在婚後的第一個月,交差似的住了那麽幾天。之後的大多數時間,徐瑞陽都以工作為借口住在工作室,更別說曹嚴華,她手裏有幾套房子能收租,更不愁沒地方住。
夫妻兩一道出入的時間少之又少,徐向楠甚至懷疑他們在做戲,夫妻的樣子沒有,依然各過各。因此在聽說曹嚴華有孕時,徐向楠第一反應是疑心她肚子裏的娃娃究竟是不是徐瑞陽的。
對此徐瑞陽倒是態度明確,一再地重複這是曹嚴華的孩子,是他和曹嚴華的孩子——至少從法律意義上來說,確實如此。
之後,孩子更是成了曹嚴華不著家的理由,她大把時間都住在外頭,有親媽照顧,更輪不到徐向楠這個不對付的婆婆上心。婆媳倆的關係更是難纏。
到家後,徐修遠下車,曹嚴華叫住他,遞給他一罐香水,說是朋友店裏剛進的貨,很適合年輕男生。她今天剛拿到手,還沒用過,順手送他當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