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心,徐瑞陽大方舉起給他看,小小的圓環勾在他指尖,繞著食指打個轉,倏忽下滑,掛在半截指節。
是顆戒指。
徐瑞陽將戒指慢慢推進手指,一直推到指根:“五六年了,以為這東西早丟了,今天才發現,原來就丟在床縫裏……誰知道,戒指都能發黃。”
目光凝在那顆戒指微微隆起的表麵,徐修遠麵色不改:“你有兩顆戒指。”
“一顆十塊,一顆幾十萬。幾十萬的丟了,十塊的反而找著了。”徐瑞陽嗤笑一聲。
“平秋送你的?”
“……”
“不是?”徐修遠說,“但我記得見他戴過。”
並不答話,徐瑞陽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像個成年男人吧,徐修遠,別總是玩一些中學小男生喜歡的小把戲,挑釁我會讓你覺得很痛快嗎?難道你到現在做什麽事都還是喜歡和我比個高低?那麽幼稚?”
“怎麽了,我說的話讓你覺得很難堪嗎?”徐修遠不動聲色,模仿著徐瑞陽的口吻反問道,“還是說,是我提起平秋讓你覺得很難堪?”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沒什麽可說的,隻是替媽勸你一句,往事莫回頭。你既然想做正常人,又何必故意做些小孩弄丟玩具所以裝哭的戲碼?再說,你這時候想回頭,未必有人會等你。”
或許是讓徐修遠正正戳中痛腳,徐瑞陽陡然沉默,手指慢慢摩挲著那隻被捏扁的煙盒的邊緣。片刻,他忽然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徑直往家的方向去。接近家門前,他將煙盒扔進垃圾箱。
徐修遠卻始終停在原地,直望見載著老太太的電動小三輪晃晃悠悠地駛近。他接下老太太,向她笑笑:“徐瑞陽沒耐心,先跑進去了。”
老太太聞言直搖頭:“他就是這樣,所以做不成事。”
這年除夕,平秋有儲緹微陪伴,窩在家裏看電影,看到的新年煙火是視頻裏徐修遠在零點時偷跑去家裏後院,點燃的兩把電光花。
徐修遠是年初七當天回的北京,依然是平秋接機。他們趁這兩天難得的假期跑去度假滑雪。平秋第一次體驗北方的冰天雪地,穿上滑雪鞋,腳踩滑雪板,手握雪仗,沿著初級雪道從高處滑落,他緊張刺激到連聲尖叫。也會和徐修遠擁著滾在雪地,明明雙手雙腳都被冰雪捂著沒了知覺,可平秋卻興奮得仿佛行走在雲朵上。
白天的精力用不盡,夜裏他們同樣會摟抱著翻滾,身體交纏釋放熱量。
……
很快,徐修遠第二學期正式開學,春天也來了。由於單位和住所間距離遙遠,平秋每天得在往返的路上消耗太多時間和精力,加上有徐修遠在一邊旁敲側擊,平秋原本並不確定的辭職念頭忽地起了勢,且有越燒越旺的意◆
“小地方的人就這樣,”先前和平秋起衝突的男老師刮完最後一口酸奶,將空盒丟進垃圾桶,“斤斤計較,做事也不大方,看他扭捏那勁兒,比小林都不如呢。”
“去!”被點名的女老師呸他一句,“你在這兒逞什麽威風,就是看人家好欺負。”
夜裏有聚會,平秋到場時,包房裏孫祺已經把著麥克風先唱上了。徐修遠提前喝過兩杯酒,問平秋餓不餓,見他搖頭,還是多叫一份水果拚盤和一杯香草味的冰激淩。但平秋今天實在是沒有胃口,但為防徐修遠發現異常,他埋頭吃水果,吃到腹脹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