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徐修遠終於有了反應。他雙手環在平秋腰間,臉頰貼在他腹前,不聽平秋叫他不要亂動,胳膊越發收緊。
“你別動,臉上還沒塗完。”平秋低頭看他。
“……”
“先起來,把藥水塗完,不然你會很痛的。”
“……”徐修遠仍然沒有聲響。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搖一搖頭,徐修遠將臉埋在平秋腹前,同時環得平秋更緊更用力。
每每徐修遠做出這樣孩子氣的依賴的舉動,都像掐中平秋的軟骨頭似的,能讓他迅速心軟。在平秋眼裏,徐修遠盡管已經成年,但於他隻是一個停留在當年的小男孩。平秋包容他,愛護他,哪怕明明是徐修遠有錯在先,平秋都能無條件地忍讓,更別說徐修遠傷害的是平秋自己。
安撫似的摸摸徐修遠的腦袋,平秋問他:“到底怎麽了,你有話想對我說嗎?”
“對不起。”徐修遠低聲道歉。
“對不起?”
“昨天晚上我弄痛你,沒有聽你的話,不聽你解釋,衝你發火,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隔著衣服吻在平秋小腹,徐修遠聲音低低的,“這些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想打我罵我,我都接受,對不起。”
“……我不生氣了。”
“我是害怕,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總之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好了,我說我不生氣,你不要自責。我們就把這件事翻篇,當作沒有發生過,好嗎?”
“你會不會不愛我?”
“不會的。”
“你會不會想甩掉我?”
“不會。”
“你會不會覺得徐瑞陽比我更好,他更適合你,所以你就放棄我,轉頭就和他走?”
“不會,不會,不會,”平秋想彎腰,但腰腹和右腿都限製他的動作,因此他隻能盡力地低下頭來親吻徐修遠的發旋,“信我一回吧,難道我在你這裏的信譽度,根本就不足以讓你相信我的話是出自真心嗎?”
徐修遠含糊說沒有,轉而再度將臉埋進平秋腹前,甚至抱得更緊。
他不說話,平秋也沒有開口,他安靜梳理著徐修遠的頭發,半晌才說:“你昨天晚上接到電話,出去了,我都知道。”
睡前遭到強迫,加上右腿疼痛,平秋迷糊睡著,卻也睡不安穩。朦朧間聽見聲響,徐修遠下床前還在平秋臉邊和頸間纏綿地吻了吻,因此他換衣出門,平秋雖然沒有出聲,但都看在眼裏,也知道他那通電話究竟是誰致電。
“你哥哥找你,你們沒有談攏,所以又動手了,對嗎?”平秋問。
“他說你不愛我。”徐修遠像在告狀。
“你信了?”
“我不信,他說的我都不信。我說他那麽惱羞成怒,是因為他有一天發現,原來他一直以為攥在他手裏的東西,其實早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散盡了。他不理解,不接受,更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這樣東西現在在我的手裏……你懂嗎,是誰都好,他都可以重新搶回來,但居然是我,他親弟弟,”徐修遠似笑非笑的,“所以他接受不了。”
“就因為這樣,他打你了?”
“我說他嫉妒我,但他說不是,不是他嫉妒我,是我嫉妒他。我承認,我是嫉妒他,我嫉妒他總能擁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尤其是你。”
“你沒有必要和他爭,”平秋一再地重複,“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沒有人可以比你更重要。”
“是嗎?”徐修遠喃喃,“我知道。”
忙碌半夜,徐修遠筋疲力竭。他下午學校還有課,預備在家眯一會兒。平秋陪他睡著,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