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沒了聲,惹得平秋生怕他是醉到昏迷,才想推他醒醒,就見孫祺兩眼突然淌下淚來。他是真真切切地內疚,於是對電話那頭的徐修遠說了七八聲的對不起,又請他和平秋趕快和好,好似平秋和徐修遠不複合、不攜手抗爭,倒成了他在中間阻礙。
至於徐修遠當晚的回應是什麽,平秋即使垂下耳朵不去聽,也能猜得準確——徐修遠怨恨他,恨他恨到連最後一麵都不肯相見,這讓平秋心如刀絞。
當然,也不是沒有再相見過。
臨別前的某天,平秋走在路邊,發覺疾馳而過的一輛黑色轎車,後座有張麵孔分外麵熟。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追,一直跑了二十米遠,直到被緊追而來的儲緹微抓住胳膊。他語無倫次的,問儲緹微有沒有看到剛才那個人,他覺得他很眼熟,好像是徐修遠。儲緹微不說話,隻是搖搖頭,然後拽著平秋的胳膊將他帶回原來的路上去。
“別看了,”她說,“你總是眼花。”
終於,五月中旬的一天,平秋搭乘列車離開腳下這座城市。他揮別儲緹微和前來送行的孫祺,上車前抬頭望去天空,卻不想耀眼的烈日將他的眼睛狠狠啄了一口。
他跨上列車。
作者有話說:
好了,可以完結了(x
第三十三章
春秋兩度,轉眼又是一年冬天。
陳小藝捂著飛跳的背包衝進貓哈生活館的大門,幾乎是將自己甩去前台。奈何一路跑來凍得嘴皮子發僵,她咿咿呀呀說著話,許妙靈卻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看一眼時間,許妙靈滿臉幸災樂禍:“今天不行哦,沒踩點,遲到兩分鍾。”
嘴一撇,陳小藝一指自己鼻子底下,吸溜兩下。許妙靈恍然大悟,傾身唰唰抽兩張紙巾,陳小藝連忙接過,堵住鼻子,再誇張地一擤鼻涕,總算是把那股悶氣給疏通了。
她說話鼻音很重:“煩死了呀,你也知道我坐的那班公車,總是不準時,運氣好了能踩點,運氣差點,我回回得八百米全力衝刺跑過來。”
話音剛落,又是一個噴嚏。
許妙靈連忙一擋:“你怎麽感冒還沒好啊。”
“別提了,我這次感冒都快一個禮拜了,就是不見好。剛才跑過來,風又大,我都覺得我鼻涕不是往嘴巴裏流,都直接飛到後麵去了。”
“你不好多穿點的?不然就吃藥,再去醫院掛個水,總是拖著算怎麽回事。”
“藥我在吃啊,但就是不見好,我能怎麽辦。這幾天也沒空去醫院,就想著我過兩天不是休息,到時候再去了,”陳小藝吸吸鼻子,又往裏頭看,“老板來了嗎?”
“早來了。他哪回不是第一個到。”
“那人呢,怎麽不見他?”
“裏頭麵試呢。”
“麵試?誰啊?”
“不知道,挺年輕的。”
“男的女的?”
“女的啦。”
“哦,我還以為又是一個來兼職的帥哥呢。”
“你可省省吧,上班天天踩點不說,成天就知道看帥哥,我們店裏兩個還不夠你看的?”許妙靈笑她貪心,“而且女生多好啊,又有耐心,又細心,上回那個姓吳的,你記不記得,下手沒個輕重的,貓貓滿地亂竄,差點丟了,老板都快氣死了。還是女生好。”
“這倒也是。”陳小藝被說服,又擤一下鼻涕。
跟著許妙靈忽然彎腰拎起桌上的帆布袋,一剝,裏麵裝著兩隻保溫桶。陳小藝問這是什麽,許妙靈道:“老板熬的,說是拿來給我們喝。我給你倒杯子裏?”
陳小藝伸長脖子看,有點驚訝:“銀耳紅棗羹啊,美容養顏的。老板真賢惠,他再這麽總給我帶東西喝,我都想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