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冬天還喝檸檬水,不覺有些牙酸。程子農說這是他高中留下來的習慣,本來是覺得冰檸檬水爽口提神,後來就有些上癮,像是戒不掉,還反問平秋怎麽不記得,明明他以前也偶爾會給他帶上一杯。
聞言,陳小藝兩眼冒光:“所以老板,你們真的是認識很久了?”
“他以前是我老師。”
“哇,師生……”眼見許妙靈兩眼怒睜,話到嘴邊,陳小藝緊急改口,“變職場,哈,變職場,挺好挺好。”
和陳小藝認識這半年,平秋哪裏不知道她背地裏那些不好明說的花心思,又看她戰戰兢兢的表情,再多的惱怒都變成無可奈何:“你就不要多想了,老是想些有的沒的。”
“我想什麽啦,我什麽都沒想。”陳小藝搖頭晃腦的,把平秋逗得直笑。
一邊程子農見他們打啞謎,還追問:“說的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你就不要聽懂啦,聽懂了也要裝沒聽懂,”陳小藝用左右兩根食指在嘴唇前畫個叉,對著平秋擠眉弄眼,“是不是啊老板,我說的對吧?”
許妙靈趕忙幫腔:“不過我們是挺好奇的,老板你以前還當過老師呢,你們還是師生?老師多好的工作啊,教育事業,鐵飯碗吧,怎麽不做老師,倒來開店?”
“我不算老師,就是在校外的教培機構裏做過幾年。覺得不太適合,就不做了。”
“那老板你教哪門課啊?”陳小藝表情豐富,“不會是數學吧,我和你說,我念書的時候數學最拿手了,回回都考九十分以上。”
“不是,我不教課的,就是做一些雜事吧。所以時間久了,沒什麽意思,就轉行了。”平秋笑笑。
“你後來去哪兒了?”忽地,程子農問道。
“啊?”平秋反應遲鈍。
“後來我去機構找你,劉老師說你已經辭職,不在那兒做。他們說你去了北京,我以為你會留在那兒,怎麽又回來了?”
“也是不合適吧,”平秋笑意稍斂,雙手摸索著那杯熱可可,“總歸都要嚐試一次,確定不合適,再決定要不要留下。”
程子農點點頭,卻也不說他是否同意平秋的說法。陳小藝咬著吸管,邊覷著對麵兩人的臉色,眼珠一轉,和許妙靈對個巧,兩人腦袋裏都在響鈴:有問題,有大問題。
恰好這時邵冬雙握著手機從後門回來,她低頭走過,兩手擦著臉。陳小藝察覺不對勁,將她一拽,就見她滿臉是淚,下巴骸那兒撞得通紅。
具體一問,開始邵冬雙還不肯明說,陳小藝急得團團轉。到平秋輕聲細語地安慰,邵冬雙再忍不住,把前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宣泄一空。很簡單,原來是她和長跑近八年的男友分手,兩人鬧得很難看,總之就是一堆感情爛攤子。
陳小藝捏緊拳頭:“是不是他出軌了,還是做了其他對不起你的事?對你動手了?你跟我說,我幫你打他。”
“沒有,是我提的分手。”
“為什麽?”
“說不上來,”邵冬雙抽泣道,“就是覺得太累了。他說本來計劃今年年末就結婚,我說我不想結,這輩子都不想結,他開始還同意,覺得這是我的自由,還說已經和他爸媽談過,也都同意了。結果前幾天他突然和我說,如果我還是不打算結婚,他可能要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
“他爸媽不是同意了嗎?”
“那是他騙我的,”邵冬雙哽咽,“他說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不結婚,就是對彼此都不負責。他還說這幾年都是我在騙他,我如果不想結婚就不要耽誤他……我氣死了,我想罵他,但是我不會罵,我就隻能讓他滾,其他我都不會說……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