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賭大的,那就籌碼放小,一兩塊,可以吧?”
何孝先和原酆都是富人口袋,他這樣一問,顯然是針對平秋。
許久不見平秋反應,何孝先轉轉眼珠,眼神在泰然自若的徐修遠臉上停一停,又看一眼身邊默不作聲的平秋,催促道:“行不行?”
平秋總算點點頭:“好吧。”
撲克牌玩法眾多,何孝先不大會玩,徐修遠又把家鄉的玩法琢磨得熟透,秉著公平的說法,規則的製定權自然送去平秋和原酆手裏。原酆又把機會謙讓給平秋。
平秋雖然會玩撲克,但水平一般。他記著以前和陳小藝他們玩撲克的規則,勉強解釋一通,徐修遠和原酆快速領悟,唯獨何孝先還在磕磕絆絆地吃規則,看得徐修遠笑了一聲。平秋望著他在手心隨意翻轉的一張紅桃K,暗地裏稍稍提了口氣。
果不其然,何孝先還是慘敗。
他大叫一聲,泄憤似的將牌一推,仔細看一眼自己目前欠的賭債,個十百千——又有小一千。他撲去原酆身上看他的牌,再看結餘,竟然是正數,不過贏得不多,大頭還是在徐修遠手裏。還想去看平秋,平秋自動亮牌,不過負債不多,小幾十塊而已。
何孝先見狀很生氣,總覺得徐修遠是故意的,質問道;“你故意的,就是讓我輸最多,是不是?”
徐修遠放下牌:“願賭服輸,拿錢吧。”
氣憤歸氣憤,既然是輸家,何孝先也輸得起,隻是對徐修遠的穩操勝券很不服氣。
正好酒店侍者來送餐,見他們四人都窩在大廳的茶幾前還有些詫異,問點的餐放哪兒,何孝先說就放這兒。
平秋記得他們剛吃過晚飯,一問才知道這是宵夜。他們打會兒撲克的工夫,竟然已經是夜裏十點鍾。他終於想起還有一個程子農睡在房裏,忙要下樓去。被何孝先一攔,他道:“有個弟弟在我房間休息,我先去看看他,如果沒有情況,我再上來。”
“就是你那個朋友?”何孝先問。
“是他,”平秋拿起放在一邊的筆記本,細心撫平封麵皺起的頁腳,“他也住在這家酒店,我還要還他東西。”
“你一定來?”
“知道了。”
平秋匆匆出門,關門前似乎聽到何孝先在說話,不過他沒有細聽,很快下到十層。
程子農果然已經醒了。
平秋進門就感到房裏冷得像冰窖,不由自主地發個抖,猜測是房裏空調出了問題。而程子農好似感覺不到任何寒意,隻是默然不語地坐在原位,對麵電視機正在播放一檔生活類綜藝,節目裏主持人和嘉賓笑得前仰後合,更襯得他麵無表情,背影蕭瑟。
聽見門響,他迅速回頭,站起身來:“你回來了。”
“不好意思,我之前接到……”
“沒關係。”
平秋一愣,就見程子農笑了笑:“不管什麽理由都沒關係,我沒有生你的氣。”
接著他繞過沙發走來,自知再繼續留下,恐怕會招平秋厭煩,於是說他該回去了。
擦肩而過時,平秋擋了一擋,把手裏的筆記本遞給他:“是你的吧?”
“是。怎麽在你這兒?”
“你落在試鏡的地方了,有個叫白經紀的幫你送回來的,你當時還在睡覺,我順便幫你拿了。”
“謝謝。”程子農專注望著平秋的眼睛。
“不用謝。”平秋應下,低頭躲開程子農的注視。
臨走前,程子農還提醒平秋記得關上窗戶。他之前看平秋不在,替他開了房裏的窗戶透風。平秋不知道為什麽他願意忍著冬天刺骨的寒意,就為了給房間通一通風。或許也是知道的,但平秋不願意明說,也不希望程子農坦白。